等到未时末刻的时候,采薇就过来叫醒了沈沅,轻声的说着:“姑娘,老爷快要回来了,您请起罢。”沈沅起来简单的洗漱了下,坐在镜台前面的绣墩上,让采薇拿篦子给她抿了抿鬓角。随后她又同采薇说着:“我记得我有一朵珍珠做的珠花?你将它寻了出来。我就戴那个
。”采薇记得沈沅是有一朵珍珠珠花的。还是夫人在世的时候让她首饰铺子里的一位手艺极好的师傅做的,很是精致。只是沈沅以往最喜欢的是镶嵌着各色璀璨宝石的金饰,
并不喜欢这样素白的珍珠头饰,可怎么今儿她却忽然想起来要戴这朵珍珠珠花了?
采薇心中有些不解,但她也什么都没有问,只是依着沈沅的吩咐,打开首饰匣子寻到了那朵珍珠珠花,然后给沈沅簪在了发髻上。
沈沅在打磨的光滑如水银一般的铜镜里看了看簪在自己发髻上的那朵珍珠珠花,唇角微微的弯了起来。
随后她就起身站了起来,吩咐采薇捧着先前特地寻出来的那匣子珍珠,随同她一起去找沈承璋。
沈承璋正在书房里用着糕点。
在衙门里当了一天值,回来腹中也是饿的。
桌面上放的是一碟子藕粉桂花糖糕和一碟子果皮馅饼,再有就是一盖碗的龙井茶。
沈沅进来的时候,沈承璋正在吃着一块藕粉桂花糖糕。
看到沈沅进来,沈承璋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声:“你来了?”随后就又低下头去吃着手里的藕粉桂花糖糕。
与前几日他同她说着兰花时的热络相比,今儿可是显而易见的冷淡。
沈沅只当没有注意到,只微笑着说了声是,随即就静候在一旁,等着沈承璋吃完糕点。
沈承璋也没有开口叫她坐的意思,只慢慢的吃着糕点,喝着茶,沈沅则是一直面上带了平和淡然的浅淡笑意站在那里。
等到沈承璋终于用好了糕点,叫了丫鬟过来收拾了碟子下去,他这才转头看着沈沅,语气淡淡的问着:“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沈沅自袖中取了一只荷包出来,双手递了过去,含笑说着:“这是女儿特地在佛前给父亲求的平安符,开过光的,可保父亲万事顺遂。”
沈承璋淡淡的唔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到底还是伸手接了。
沈沅这时又从采薇的手中接过匣子,打开了盖子,捧到了沈承璋的面前去,笑道:“这是母亲以往给我的一匣子珍珠。都是极好的胡珠。”
沈承璋望了一望,见这些珍珠颗颗都莹润滚圆,大的有莲子那样大,小的也有黄豆那样大,确然都是极好的,且也都极贵重的。
他不解沈沅忽然给他看这样的一匣子珍珠是要做什么,就顺口说着:“你母亲最疼你,给你的东西必然都是最好的。”沈沅笑了笑,又接着柔声的说道:“昨儿我猛然的想起来,等过完年,开了春,二妹就要及笄了。这可是件大喜事,我这个做长姐的该送她些什么才好呢?昨儿晚上我思来想去一夜,就想起了母亲给我的这匣子珍珠来。二妹人生的秀美,性子也温柔,也就只有这温婉的珍珠才能配得上她了。所以我就想要用母亲给我的这匣子珍珠给二妹做一套珍珠头面,不晓得父亲觉得我这主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