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孩子继续哽咽,就把舍不得吃,扒拉在边沿小鱼干夹给儿子,“吃了赶紧滚蛋。”
孩子把小鱼干捂进嘴巴后,又被他老子瞪了一眼,忙不迭的跑了。
林逸看的好笑。
然后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今日穿着一身藏青色丝绸长袄,挽着高发髻,一副贵公子打扮,特别是旁边站着的五大三粗,一脸凶狠模样的谭飞,更衬托出了林逸的不凡。
中年汉子见了不但不敢怪责,甚至还有点紧张。
“先生,让你笑话了。”
“没事,”
林逸望着眼前这已经收割了一半的麦地,笑着道,“这都是你家的?”
中年汉子犹豫了一下,放下陶罐,陪笑道,“这是我买了一两银子买的田,伺候了一年,才有第一年的收成。”
林逸随口道,“去了税和捐,你自己到手里有多少?”
中年汉子昂头道,“摄政王慈悲,取消了以往的许多摊派,眼前只有粮税,七成是能手里的,还有一个就是路捐,如果不出粮,出力气也是可以的。”
林逸道,“累了一年,还出力气,你们乐意不?”
这是他当时定下路捐后,最犹豫的地方。
说白了,这就是徭役,只是换了一个名称。
不想服徭役就直接给钱。
“怎么不乐意?”
中年汉子乐呵呵的道,“不管是修路还是修河堤,都在附近左右,不远的,工地上还管饭,省了家里口粮,吃得饱不说,隔天就有一顿肉,这比什么都好。”
“你继续吃你的,等会饭凉了,就没得吃了,”
林逸指着陶罐道,“一边吃一边聊。”
中年汉子犹豫了一下道,“不妨事,我今日累了,也能多休息一番。”
林逸也没强求,只是问,“昨天我在山上看到大片火光,到处浓烟,秸秆不留着做饭,喂牲口,怎么就舍得烧了?”
中年汉子笑着道,“先生,你站的是高处,自然看的是远处,前面的村子是山地,都是前些年开的荒,种的是玉米,收倒是好,可是掰完了玉米,这茬子伤刀,一亩多地,再好的镰刀,也能给废了,那收成都抵不上一把镰刀的钱。
大家伙没辙了,能拔出来的就拔出来,拔不出来的就铺上麦秸秆,一把火给烧了。”
林逸笑着道,“这就不怕入冬没炕烧?”
中年汉子道,“如今朝廷分了地,谁家没草垛?
不像以前了,山上砍个柴都得求主家发善心。
去年冬天时候,大家伙就不差柴烧了。
有些时候还烧炭送入城内,可这城内的老爷们现在都烧煤,都不稀罕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