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叙说完,握着冰袋的手不断用力,仿佛这样才能让刺骨的冷冰住他的神经。
以至于让自己强撑着露出一副从容的旁观者模样。
可是跟前的人只是淡淡地笑,冷漠地看着他:“段叙,你已经狭隘到要用这样的方式去欺骗自己,我对江宴濯跟对你一样?”
咔。
冰块被捏碎的声音传来。
段叙知道自己输了,从看到简渺为江宴濯出现在观众席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跟简渺这十年甚至比不上他和江宴濯在一起的短短几个月。
简渺会为江宴濯改变,会接受曾经拒绝过多次的事物……甚至会为了当初一个真相,过来质问他。
……段叙也为简渺做过很多事,但他一件都没在意过。
“那又怎么样呢?”段叙牙关咬死,脸色紧绷得难看,“你跟他牵手了?你跟他接吻了?你跟他做过了?”
简渺眼睫轻颤了一瞬。
段叙捕捉到了,冷冷地讽笑:“你为他改变了,是啊,可又改变了多少呢?做不到的还不是做不到?江宴濯愿意花费那么多心思那么多时间去喜欢你……真是够可怜的。”
“可怜?他有美好的家庭,有出众的才华,有愿意为他改变的恋人。”简渺字字笃定,“而你有什么,段叙?”
为他改变的恋人。
段叙强撑着的脸色彻底崩裂,他脸色瞬间灰败,嘴唇泛白。
过往的一切像在这一瞬间灰飞烟灭,他无所遁形。
简渺得到答案,转身便想离开。
出门前,他听到了段叙喑哑而颤抖的声音:“简渺,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是不是只是在打发时间。”
寂静了片刻。
“这句话你问出口,不觉得可笑吗?”简渺头也不回地走出校医室。
脚步声远去,像是踏在血肉上的针刺。
一种无法言说的痛忽然涌上心头,段叙猛地下床,不顾伤脚追了出去,却在出门的时候狠狠一崴。
锥心入骨的痛蔓延全身,他跌坐在地上浑身痉挛。
再抬头,简渺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
“学、学长……”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隔壁的病房传来,段叙红着眼睛侧脸,看到的是身穿八号球衣的男生。
……八号,好像叫薛望城。
刚刚在球场上因为抢篮板跟段叙撞在一起,都受了伤的大一同学。
薛望城尴尬地看了他一会儿:“我扶你回去?”
刚刚的意外,段叙弄伤了脚,而他磕到了手,算是前后被送到校医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