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偷袭咱们,所以面上不动声色,但依我看还是前一个可能
性更大。穆阿维叶在大食国声名狼藉,其认为凶残暴戾,即便是身边的亲信亦随意打杀,大食国上下畏其如虎,没人敢反抗他的命令。”
然后又补充道:“尸罗夫港已经有数条快船出发前往乌刺港,肯定是阿布阿瓦尔派出的信使,至乌刺港之后登陆从陆路奔赴大马士革请示哈里发。”
杨胄沉吟少许,问道:“你认为穆阿维叶会做出什么决断?” 没巽港不仅是大唐水师在波斯湾的驻扎地、补给站,更有负责收集波斯湾各国消息之职责,算是一个隶属于水师的“情报站”,更要就当地之局势向水师高层
进行建议。 扶余隆笑道:“若是一个英明的君主,自然会选择忍辱负重对咱们做出妥协以便于全力征伐东罗马,毕竟那样才最为符合穆阿维叶的利益;若是一个昏聩的君
主,大抵会不管不顾火冒三丈,下令对咱们大唐水师开战……不过既然哈里发是穆阿维叶,那么以末将之判断,他会同时打两场仗。”
杨胄挑挑眉毛,诧异道:“这么刚愎自负?” “比你想象的还要刚愎自负!哈里发自诩‘神的使者’,代表这‘神’的意志,天下地上、唯我独尊,所有反对者都是异类,要么用刀剑迫使其皈依,要么用刀剑将其消灭!穆阿维叶更是残暴刚愎,绝无可能对大唐妥协。况且大食国的水军其实更多都布置在地中海,毕竟他们最大的敌人就是东罗马,波斯湾这边无论胜负
都不影响他征伐东罗马,与咱们打一仗并不会真正影响他的战略,顶多是这边损失更多的兵员粮秣。”
顿了顿,他反问杨胄:“那咱们是否下定决心打这一仗?”
杨胄笑道:“那你以为我让你弄两个土著淹死,只是为了吓唬吓唬阿布阿瓦尔?” 扶余隆便明白了杨胄的意图,那两个被穿上唐军军服的土著之死,不仅是大唐水师对尸罗夫港开战之借口,更是用来给水师高层的交待——大唐水师号称“战舰即是国土”,自己的兵卒死在自己的国土之上,这是触及原则、避无可避的耻辱,要么大食国用赔偿弥补大唐的损失,要么大唐开着战舰自己去把损失掉的威
严拿回来。
在大唐,再没有任何一支军队比水师更加“好战”!
扶余隆心情亢奋,目光灼灼的盯着杨胄:“请将军准许末将为大军之先锋!”
没巽港虽然很好,也算是独当一面,可毕竟没有自己可以指挥的舰队——哪一个水师将领不憧憬着能够率领无以计数的战舰航行在大洋之上呢?
杨胄笑道:“有何不可?” 反身回到书案旁,提起毛笔饱蘸墨汁,在铺开的信纸上笔走龙蛇写就一封战报,末了签字画押,递给扶余隆:“你且看看是否需要更改,若无更改之处便签字
画押快船送回广州吧,想必这个时候广州水师都督府已经建成,苏大都督应该坐镇彼处。” 华亭镇是水师大本营这个不可更改,但广州的地理位置太过优越,随着岭南地区不断开发、人口不断增长,商业愈发繁荣,以及中枢对于岭南地区的渗透、
分治等等政治需要,广州早已成为岭南之中心,所以无论是在彼处开设市舶司亦或是增加水师都督府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届时,华亭镇市舶司管控东洋、广州市舶司管控南洋西洋将成为整个大唐海外贸易的构成。
“喏!”
扶余隆接过信纸看也不看,随意落笔签字画押。
杨胄瞅他一眼,揶揄道:“看都不看,就不怕我在战报之中说你坏话?” “将军胸怀宽广、才能卓著,纵然末将有错也会当面斥责,岂会做出背后告状之事?即便信中提及末将不足之处,也是末将之缺陷,任凭大都督责罚,绝无怨
尤。” “呵呵,年纪不大,鬼机灵倒是不少,百济人如你这般通透的可不多,据说当年你父义慈王意欲改立你为王太子?若当真那般,或许百济也不至于有亡国之殇
,看看新罗,国土仍在、宗嗣永继,新罗女王也在长安尽享荣华富贵,何其乐哉。”
扶余隆憨笑两声,不予回应。 新罗女王之所以能在大唐尽享富贵而不是沦为大唐权贵的玩物,难道不是因为其委身于房俊之缘故?将自己的妹妹送给房俊做妾,自己更是自荐枕席,亡国
之君哪有什么好日子过。
杨胄也觉得既然谈及新罗女王就要牵扯道房俊,那可是自己上司的上司,万一传扬出去怕是要坏事,房俊的棒槌脾气一旦发作谁也受不了……
“派人送信吧。”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