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消融感情。
可以让他近乎悲观而绝望地认为,她应当已经守在旁人身侧……
她应当再不会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亦会有他人,替代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他在她心中,许是一个印迹。
一个抹不掉,却无关紧要的印迹。
柏炎睁眼,撑手起身,到此刻,他应当想清楚,亦想明白了……
他应当永远失去她了,不会再回来。
……
苍顺六年,三月,柏炎命平阳王柏远回京监国,右相宴书臣辅政,自此开启南巡。
此行许是八个月至十个月。
但绕开出京之路,叶浙则已在一侧等候,“真要亲自去羌亚?”
柏炎应声,“巴尔盘踞北部,始终是祸患,此次去羌亚密谈才是当下最重要之事。国中有阿远和宴书臣在不会乱,对外有你,军中有顾云峰,我可安心离开十个月,时间虽紧迫,却来得及赶回。”
叶浙叹道,“安全吗?”
柏炎道,“钱家有商队前往羌亚,我可混迹在商队里,随行的都是我在禁军中的亲卫,千里挑一,不会有事,你只要替我守住秘密即可。”
叶浙拥他,“苏锦的事,你不在国中,我会继续遣人去寻。”
他目光滞了滞,轻声道,“不必了。”
叶浙诧异。
他低声道,“走了。”
叶浙颔首。
柏炎转向柏子涧,“南巡的风声守紧了,你守得越紧我越安稳。”
柏子涧应是。
柏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柏子涧拱手,柏炎又唤住,“让区廷找人盯着盛妍,若是生事,先将人扣下来,等我从羌亚回来。”
柏子涧会意。
……
苍月京中到燕韩京中月余脚程,但柏炎还要继续往西北至羌亚,时间紧迫,月余的脚程压缩到了二十余日。
等到燕韩京中时,正是三月中下旬。
燕韩偏北,三月中下旬还有些许凉意。
钱老不在京中,是钱老的孙子钱庄替他在燕韩京中照应,“陛下,这只商队是前往羌亚做马匹生意的,为掩人耳目,不是钱家的商队,是宋家的。宋家同羌亚有生意上往来,我亦同宋家说了,是钱家生意上的搭子冯家,他们会一路上照顾。冯家在燕韩南边,他们不熟,燕韩南边同苍月口音相仿,亦听不出来你们身份。以爷爷的意思,安全起见,陛下就不要扮作商人了,扮作随行的侍卫,最好是马夫,最不引人注目。”
柏炎颔首,“替我多谢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