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学,唐党,甚至一大批在新政中获益的官员纷纷站出来,响应议政会议的决议。
他们未必敢直接叱责万历,但是攻击王家屏等人却一点也不手软。
为官多年,谁身上没有一点毛病。
很快吐沫星子就把王家屏给淹了,陈于陛和张位也没捞到好,都被骂了一个臭头。陈于陛还算是君子,在家中闭门不出,没脸见人。张位则是抱病不起,听说已经病入膏肓了。
“真是两个废物,区区一点风浪都承受不住,亏我还选他们,真是瞎了眼!”王家屏气得怒骂不止。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人,四方大脸,油光发亮的脸膛,十分威仪,冷眼一看,竟然有些像已故的兵部尚书杨博,他就是杨博的公子,民政部尚书杨俊民。
“对南兄,别说他们承受不住,就连我也是摇摇欲坠啊!”杨俊民苦笑道:“刺杀唐毅的案子已经烧到了我,这些日子天天有人上书,济宁那边,孙鑨还在调查,说不定这时候抓我的人马都出动了。”
杨俊民跟着他爹,学了几十年,扪心自问,论起权谋争斗,杨博那是天下三杰,杨俊民青出于蓝,丝毫不比乃父差。
直到此刻,他终于承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和唐毅的差距是全方位的。
“厉害,果然是厉害啊!”杨俊民叹道:“不久前我们还在庆幸,一下子拿了陆光祖和陶大临两个,有机会迎头赶上。现在看起来,这根本是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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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屏也叹口气,“没错,本来掘了圣人坟地,民怨滔天,唐党就该顺势收手,免得被万民唾弃。真是想不到,他们竟然不肯罢休,为了继续把这局棋走下去,硬生生自斩了两位阁老,把事情弄得越来越大,不可收拾,真是高明啊!”
“又不是现在才知道!”杨俊民无奈叹道:“申时行不是没有才智,是没有魄力,他也没有资格让陆光祖、陶大临这些人牺牲。说到底,还是唐毅的手笔,遥想当年,我爹他们就是败在了唐毅的手里,如今我们又要失败,莫非他就不可战胜吗?”
杨俊民心性坚韧,从不轻易言败,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了底气。王家屏沉着脸,好像一块黑铁。
内阁已经接受了议政会议的罢免案,申时行等人正在积极讨论调查,王家屏知道,不过是走过场,很快内阁就会批准罢免案,到时候举行廷议,百官投票,自己的大学士之位就没了。
其余牵连进案子的官吏,陈于陛、张位、杨俊民、孙丕扬、武清侯李伟、巡抚顾养谦……要是这些人都被拿下了,晋党和保皇党的力量都将消耗殆尽。
说起来惭愧,自从当年被唐毅算计之后,晋党就实力大损。要知道鼎盛时期,晋党掌控了六部当中的一半,呼风唤雨,权倾一时。可是如今呢,晋党不得不借着保皇的名头,吸纳人员,借势而为,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借了皇帝的势,就要和皇帝绑在一起,生死与共,福祸相连。
“或许这是我们的一线生机,也或许是万劫不复……”王家屏显得犹犹豫豫,支支吾吾。
杨俊民苦笑了一声,“对南兄,别藏着掖着了,有高招赶快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