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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次日,聂言自书房里醒过来,揭去搭在面上的闲书,茫然了片刻,一眼在旁边的琉璃镜里瞥见自己还穿着喜服,这才恍然。
哦,他成亲了,新娘是别人,呵呵。
之所以勉为其难地答应下这桩和亲,并不是因为臬阳公希望他成家,而是宋明桐说,西秦的和亲有猫腻,这个郡主也有问题,将来朝中万一和西秦开战了,他也好名正言顺地和离。
毕竟听说这南亭延王郡主,在西秦等着接盘的人排起来能绕帝都一圈。
“世子、世子,外面的客人都起了,咱们是不是要出去见见?”
臬阳公府向来豪气,府中饮宴太晚,有些醉醺醺的客人懒得回家,直接就在府中客房歇下了,此时也恰好是起身时。
待走出门时,一排侍婢正从门前过,小声议论着。
“芳姐姐昨夜也睡着了?”
“是啊,这可太失仪了,昨夜是郡主从西秦带来的侍女服侍的,也不让我们进去请罪,该如何是好。”
“那可怎么办,世子本就留郡主守了一夜空房,我们还侍奉不周,这……”
聂言本是个怜香惜玉之人,无奈情路惨遭狗官,这一年来不近女色,宛如一尊佛祖,此时一听侍女们如此议论,人性被唤起,本来要去会宾客的步子一转,走去了东厢。
不料刚一踏入东厢院,便听见里面西秦的侍女厉声道——
“我家郡主已然许人,还请秦大人勿要纠缠!”
……什么什么?
那院中正是先前传得满城风雨的秦尔蔚,此时正痴痴守在门口,看模样像是酒还未醒一般,眼巴巴道:“秦某此来只为向郡主当面致歉,不求其他,还望郡主允见。”
聂言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不禁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心想这南亭延王郡主还算是好的,若是他当时娶了陆栖鸾,婚后第二天洞房前指不定打成什么样子呢。
慨叹间,只见洞房的门被一下子踹开,里面一个重紫人影卷出,几步冲出来,朝着秦尔蔚啪地一声扇在他脸上,美目含煞——
“见尼玛个铲铲!滚犊砸!”
标准的西秦国骂,那秦尔蔚被一巴掌扇得在地上滚了两滚,当即便酒醒了,指着郡主手指不断颤抖。
那新婚的郡主仿佛真是被气着了一般,道:“看什么看,批脸不要!个抓吧脑阔儿!”
骂完,又怒气冲冲地冲出院门,看聂言呆立在门口,脸色一整,漠然道:“世子是来喊我去给臬阳公敬茶的吗?”
“……”聂言被镇住了,茫然点头。
啧,你们东楚男人真的是……讨厌。
夙沙无殃正想着怎么回绝时,忽闻有人尖声吼道——
“有刺客!快保护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