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准备求亲了’,手一抖,笔尖就戳在了宣纸上,李信将笔扔到笔洗里,团起纸扔进纸篓,站起来就往外跑,“母亲知道了吧?赶紧……”
“回来!”文二爷一把揪回李信,一脸鄙夷,“淡定!八字还没开始撇呢,你瞧瞧你!这以后真当了……就这气度?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李信笑起来,“二爷责备的是,我是急了点,您说您说!”
文二爷将他跟宁远说的话一句不落的学了一遍,得意洋洋的看着李信。李信紧拧着眉头,“二爷这意思……”
宁远什么时候求亲这事,最近文二爷隔三岔五的念叨,这桩亲事,他赞同的不能再赞同了,那说这些话……李信很快就品过味儿来了,“二爷说这些话,是想让他知道这事不是他开了口,我们李家就求之不得的?”
“这是一,”文二爷捋着几根焦黄胡子,“一来不能让他觉得他求亲是迂尊降贵,当然这一条他大约也不会有,不过以防万一,第二条,是想让他知道,大娘子不想嫁,不愿意嫁,真要答应了,那是赏他脸面。”
李信神情有些古怪,随即释然,这一条也很对。
“第三,得之轻易,就不会珍惜,经过千难万苦,他至少珍惜自己那千难万苦吧。”文二爷接着道,李信再也撑不住,猛抽一口气咳嗽起来,这一句……这叫什么话?
“听二爷这意思,没有难处,也得弄点难处出来了?”
“那倒不至于,袖手就行了,大娘子那一关,你袖手,我袖手,太太再袖手,我瞧着可不大好过。”文二爷神情里好象有点幸灾乐祸的味儿。
李信想了想,又想了想,紧拧着眉,低低问了句,“那万一……难为走了,怎么办?”
文二爷两只大眼睛瞪的溜圆,一折扇拍在李信头上,“瞧你这出息!宁七爷是一难就走的人?他知道什么叫知难而退?他这辈子都学不会这知难而退!我告诉你,真要走了,那不是难为走了,那是他压根没什么真心!走了那就是大娘子逃过了一劫!”
李信连连点头,“二爷教训的极是,我是……没出息了点。”
宁远在茶坊里坐着又喝了五六杯茶,才站起来往外晃,一边走一边怔怔忡忡的想主意,这事,得好好打算打算,务必一击而中!
…………
墨七一肚皮心事,低头在府门口下了马,低头进了二门,低头进了钱老夫人正院请了安,有气无力的答了钱老夫人几句话,低头出来,走到自己院门口,站住,仰头看着院门,呆了半晌,原地转个身,直奔六妹妹的住处。
墨六娘子正和明三娘子一起对着几句诗画画,听说墨七来了,明三娘子放下笔就要告辞,墨六娘子伸手拉住她,“你既然……多和七哥说说话,多知道点。”
明三娘子是个疏朗豁达人,神情微微有些黯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