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将下人都使出?去,自?个儿守在门口。
荀云灵急如热锅蚂蚁,在屋内踱来踱去。
“云栖,荆州来的……娘,您不是说长姐死?在瘟疫里吗?那她是谁?她跟父亲可是有些像的,难不成她还活着?”
荀夫人扭头目光带着寒霜,“灵儿,你试着想一想,倘若她真在世,且被你父亲晓得,是什么后果?”
荀云灵心?口蓦地一紧,脚步忍不住踉跄,往后撞在博古架上,若是如此,那她们母女便无立足之地了。
老嬷嬷见母女俩惊慌失措,在珠帘处传来镇定的嗓音,
“小姐,小小姐,你们都别?急,其一,世间同名同姓者不知凡几,她不一定就是,其二,即便真是,老奴观那三少奶奶懵懂天真,恐已不记得,否则她岂敢当着夫人的面自?报家门,再者,她若心?知肚明,不该早早认了爹去,哪能在这?里打马虎眼。”
荀夫人稍稍镇静,“说的是,只是万一她没见过老爷,并?没认出?来呢。”
老嬷嬷道?,“所以,现?在最紧要的,一是查清楚她的来龙去脉,二是决不能让她见到老爷。”
第一桩倒是容易,第二桩恐怕就难了,就如同在身边安了一道?随时?可能炸开的雷,荀夫人心?头惴惴,被这?份恐惧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一日中午,荀夫人吩咐老嬷嬷悄悄去打听徐云栖的底细,自?个儿一口汤都喝不下,恹恹地躺在床上发抖,荀云灵也好不到哪儿里去,她虽不知当年是怎么回事,却清楚的知道?,一旦徐云栖真是她长姐,她今后处境可想而知。
徐云栖这?边陪着二嫂李萱妍说了一会儿闲话便回了清晖园。
银杏今日跟了进?去,将内里情形窥了个明白,回去便拉着徐云栖说长道?短,
“姑娘,那荀夫人明显心?虚。”
徐云栖坐在南窗的炕上,目光望着外头白花花的太阳,眼底罕见布满森森寒意,
“她当然心?虚,因为她这?个阁老夫人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银杏一想起自?家姑娘差点就成了阁老家大小姐,夫人也本该是人人尊敬的阁老夫人,便气得磨牙凿齿,“不行,咱们立即去寻荀阁老,将事情真相?告诉他,让他晓得您和夫人还活得好好的。”
徐云栖一个眼风扫过去,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即便他无辜,同床共枕十几年,生了一双儿女,你以为他会替我主持公道??到头来,定是为了维护他的颜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绝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
她的目的是认爹吗?不,她对那个男人没有兴趣,她要报仇。
银杏急了,迈了过来,问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她们逍遥自?在,”
“您必须让她们身败名裂!”
身败名裂?
徐云栖轻轻掀了掀唇角,将窗棂边的卷帘卷高?了些,午阳逼近,光芒跌入双目刺得她眯起眼。
娘亲不在,胖婶听得外头有哭声,从后院钻进?荀家,先?是把她从屋子?里抱出?来,塞去后院,旋即冲入前院的火海里救胖妞。
濒死?的恐惧逼迫她本能往后山跑,可惜火势团团围住了荀家,火苗从后山的竹林里倒灌下来,她跌倒在水缸边,藏在旁边的地窖里,等着那场雨落下来,救了她的命。
她躲在窖里许久许久,都没听到胖婶和胖妞的动静……
身败名裂怎么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