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都起来……”
章晴娘二人迎着他上了马车,银杏跟着侍卫在外?头赶车,徐云栖陪坐一侧。
章晴娘抱着父亲的胳膊一遍遍问事情经过,老爷子打算让徐云栖来应付,怎料徐云栖靠着车壁脸色有?些倦怠,老爷子便避重就轻敷衍几句。
这样的画面,章晴娘已不?陌生,过去他们爷孙俩也?是这般,总总没几句真话给她。
章晴娘拭了拭泪痕,最后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爹爹跟我回徐府,往后就跟着女儿?过日子,别再东奔西跑了。”
徐科也?连忙应声,“对?的对?的,也?给我们孝敬您的机会。”
章老爷子意味深长看着他们二人,笑道,“不?必了,我与云栖已打算离开京城。”
章晴娘震惊了,她眼风扫向徐云栖,“栖儿?,你打算离开京城?那太子怎么?办?”
徐云栖笑道,“我的事您别担心,我心里有?数的。”
章晴娘不?再多言,当着徐科的面她也?没有?深问,想必徐云栖这么?做,也?有?荀允和的意思,既然荀允和插手,她就不?担心了。
章老爷子没有?跟着章晴娘回徐家,也?没有?去荀府,他与徐云栖一般,最后选择的落脚地,是让他最为自在的城阳医馆。
也?不?知为何,明明是个?外?人,无论是章老爷子还是徐云栖,对?着胡掌柜的却比其他任何人还要熟稔自然。
医馆是十几年背井离乡刻在骨子里的归属。
章晴娘知道自己奈何不?了父亲,泣不?成?声,“女儿?不?孝,女儿?对?不?住您。”
章老爷子舒舒服服坐在医馆二楼的太师椅,浑不?在意道,“傻孩子,没有?你就没有?云栖,有?这么?好的外?孙女承欢膝下是你对?我最大的孝顺,你过得好,我们爷俩就放心了。”
瞧瞧,永远是这一句话。
章晴娘心情复杂看着父亲和女儿?,二人一人坐一边,一模一样的神?态,如出一辙的语气。
是她永远介入不?了的默契。
章老爷子和徐云栖一般,凡事只看到旁人好的一面,不?会对?对?方有?过多的期待。
章晴娘咬牙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章老爷子看一眼徐云栖,“等宫里旨意下来就走?,估摸就是这几日吧。”
章晴娘捂着嘴哭出声来,老爷子又是一番安慰,好在这样的场景对?于彼此来说已经司空见惯,章晴娘很快又稳住了,跟着徐科回了徐府。
银杏收拾屋子去了,老爷子被胡掌柜请去楼下喝茶叙旧,徐云栖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有?小药童递一杯茶给她,她接在手中,烫而不?自知,窗外?人潮汹涌,有?人抱着孩子在买冰糖葫芦,有?人挑着货担走?门串户,还有?人唱着不?知名的山歌在街上游荡。
她五内空空。
思绪被一种莫名的酸楚侵占,她这是怎么?了?
这才离开多久,就不?适应了吗?
到底是同床共枕一年多,一时难以?接受也?寻常,她这样跟自己说。
就在这时,两位女药童扶着一妇人上了楼来,“徐娘子,这里有?位婶婶腹痛三日了,您给她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