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一段太长的光景,约莫百来息时间之后,叶红笺伸手抹去了自己脸颊上的泪珠,转眸看向徐寒。
“你要去玲珑阁?”叶红笺问道,声线不知为何,冷冽几分。
“嗯。”徐寒点了点头。
“好。”叶红笺的回答极为干脆,“我会带你去玲珑阁,但我们的婚约。。。”
“小姐放心,在下亦有自知之明,待到此事完结,必然会禀明侯爷,免去婚约,以免耽搁了小姐的前程。”徐寒拱手言道,态度恭敬。
“希望你能遵守承诺。”叶红笺在那时深深的看了徐寒一眼,这般说完,身子一转,便是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
叶红笺态度的忽然转变让徐寒有些诧异,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这才回过了神来。
十七岁的女孩,能有这般的心思,端不是任何教导能够做到的。
再一观她在父母面前表现出的天真与不谙世事,再如此刻所展现的缜密心思。
这二者的反差大抵可以归咎于这看似风平浪静,却暗流汹涌的长安局势。促使了一个女孩不得不去思考,不得不去伪装。
徐寒又摇了摇头,甩开了自己脑海中纷扰的思绪。
十七岁叶红笺尚且如此,那那些在长安城中沉浮多年的达官显贵又将是如何的城府深重?
这长安城中的水太深了,徐寒不想参与,以他的能力,到了其中也不过是诸人把玩利用的玩偶,倒还不如一人在这江湖之中逍遥来得快活。
徐寒想着这些,他伸出了手,在怀中一阵摸索,最后掏出了一道绿色的事物。
那似乎是一道玉佩,以红色穗线缠绕,周围雕刻着虎豹之象,本体翠绿通透,显然不是凡品。但玉器之上却多出了数道犹如毒蛇一般狰狞的裂纹,数量虽然不多,但落在这本就光洁的玉器之上却是显得颇有几分扎眼。
那是夫子临走时留给徐寒的玉佩。
他说那是他的命符,一旦这玉佩碎尽,便是他命运之日。
徐寒细细的数了数,比起昨日,这玉佩上的裂纹又多出了两道。
他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老头子你说沧海流留给我的手臂,是解惑的钥匙,通天的阶梯,也是囚入深渊的锁链。”
“那你呢?你给我的这个夫子弟子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徐寒说完又是一声长叹,他想要置身事外,但却不知为何,渐渐感到一张巨大的网正在向他张来,而他却避无可避,无所遁形。
终于,他还是将那玉佩收回了怀中,抱起了一旁不明所以的黑猫,走到了自己的床榻旁,沉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