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被她喝斥,立刻缩了一下,却又不知自己哪里做错,噘着嘴要哭又不敢哭。
陈守逸见他一脸委屈,免不了为他开脱:“陛下还小。再说本来也是奴婢份内事。”
徐九英硬邦邦地说:“我管儿子,你少插手。”
陈守逸只好闭口。
徐九英把手里托盘放下,拉过小皇帝,严厉道:“我知道你乳母惯会迁就你。现在她不在,我可不惯你的毛病。拿人当马骑,你还敢委屈?你以后再敢干这种事,看我怎么教训你。”
陈守逸见皇帝被她训得抬不起头,连忙打圆场:“陛下已经知错了,太妃就饶他这次吧。下不为例也就是了。”
徐九英这才缓和脸色,对陈守逸道:“我做了汤饼,你去吃吧。”
陈守逸看向托盘,果然有三碗汤饼。
“顾家二老那边……”他问。
徐九英答:“他们的已有人拿过去了。”
陈守逸这才端碗,抬头见徐九英自己却不急着吃,而是先喂小皇帝。他放下碗:“奴婢来吧。”
“吃你的,”徐九英不耐道,“少来管我。”
陈守逸只得遵命。他这一日奔波,也确实饿了,很快便将一碗汤饼吃下肚。
“你这阵子事办得不错,”他放下碗后徐九英才道,“本来是该重赏的,不过现在正是困难的时候,你就先委屈一阵吧,日后回京了,我再好好赏你。”
这一刻,陈守逸只觉万花盛放,百鸟齐鸣,极力克制也无法阻止嘴角上扬。
“已经很好了。”他低声说。
***
次日一早,一行人向子午关进发。
太后仍带小皇帝共乘一车,另有一车由顾家老夫人乘坐。临上车前,徐九英将一物交与太后:“我坐外面不方便。这个你替我保管下。”
太后接过,却是一个上了锁的木匣。
“这是何物?”她问。
徐九英冲她抬了下眼皮:“你该不会以为先帝真的什么都没给我们母子留下吧?”
太后一凛,先帝果然还是为徐氏母子安排了后路。
“有大用的,”徐九英道,“可千万拿好了。”
太后点头,带着皇帝坐到车内。
子午关距离香积寺不远,乃是自京师入蜀必经之路。香积寺毕竟多有香客往来,故而不便安置太多人手。姚潜将多余的人安排在子午关附近。子午道之后更有陈进兴、西川大军接应。按他的说法,只要过了子午谷,他们也就安全了。
车行不久,已能遥遥望见关隘。一行人正要松口气,却见身后忽有一阵烟尘,接着蹄声隐隐,大地震动。
陈守逸和姚潜互看一眼,都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