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想起方才隔壁人嚷嚷的,心中更觉荒谬:“走失过几日,就能当?成参与‘科举舞弊’的铁证?此何异于凭空诬陷?太草草!太武断!夫君不是无?故失踪,他是考前出去散心登山,不慎跌落,在山中昏迷了两日,被好心猎户发现,背了下山,在家中修养了好几日,人才总算醒转,能走路说话。救我夫君的猎户、猎户的家人还住在当?地,夫君腿上、头上的伤疤也列列在目,一问?即知!”
见她喋喋不休,于、罗二官员尚未说话,一旁的禁军威吓似的晃了晃兵器:“住口!朝廷的决断,岂容你一无?知妇人质疑议论!”又对二官员道:“何必与她多费唇舌!一并?带了回去就是。”
这时,去搜查的禁军、官兵陆续回来了。都?说没有找到人,但发现张家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地上有人的压痕、多处血迹,连墙都?塌了一面。
领头的禁军军官眼睛一撇,立刻,杀气腾腾,人高马大的两列官兵将秦氏等人包围,如临大敌。喝道:“秦氏,你家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如实招来!”
罗评事也走上前,打?量片刻,终于开口问?道:“秦氏,你家有两子一女?。大郎在书院读书,尚未回转。剩下一男一女?,我也是素日见惯了,正在你怀中。你身后的这老小二人,却是何人?看?打?扮,并?非仆役,我也从未在你家见过。”
罗评事与张子健同在大理?寺,同一间屋子办公,关系不错,这段时日常来常往,两家人都?混熟了。张家人口简单,仆役也就那么几个,他都?有印象。
秦氏不想这件事牵连到胡虫虫、李秀丽。至于乩教?的事,这当?口,罢了,也别横生枝节了。
便道:“这是我公爹的学?生,我丈夫的同门师兄弟。公爹近日在老家宁城意外?去世了,他来京告丧。这个小姑娘,是……是我们老家的亲戚,跟着?一起上京来的……”
“至于院中……我刚想去报官。刚才我家光天化日闯进一伙强人,我们奋力抵抗,把?他们赶跑了……”
谁知,周围人听到这里,都?震了一震。
刑部?的于主事立刻急问?:“你公爹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秦氏道:“就是前几日,我夫君刚升迁到大理?寺不久,宁城家里,遭遇了盗贼,杀害了我公爹。”
于主事听此,眉头紧皱。
禁军军官则道:“你家忒多灾多难,你公爹遭遇了盗贼被害,你家刚刚又闯进贼人,还靠你们几个赶走……”
他扫了一眼她和两个半大小子,又扫了一眼胡虫虫、李秀丽,嗤笑:“就你们?赶走?满口谎言,不实不尽。”
“秦氏刚刚说,张子健回大理?寺禀奏去了。你们几个,分别去宫门、大理?寺询问?,看?看?他何在。”
“秦氏母子并?这一老一少,共五人,先都?带走!”说着?,又令手下:“留一队人藏在张家,不要声张。如果张子健潜逃回来,立刻捉拿!”
见官兵们要动手拿人,胡虫虫看?向李秀丽。李秀丽却微微摇头,示意胡虫虫不要动。
所幸,看?在张家这些人尽是老弱妇孺,目前也还是官眷的份上,官兵没有直接上枷锁,而是圈围起来,催赶他们前往刑部?。
到了刑部?,得知了张家的抓捕现场情况,刑部?主官没有直接提审秦氏等人,而是命人将她们先关押了起来。
此时,刑部?的女?囚里已经?关押了不少人,其中有几个秦氏甚至认识,都?是官眷。
往日多么风光,今日就多么绝望。
个个不是面若死?灰,一言不发;就是披头散发、哭喊大叫“冤枉”之类。吵闹极了。
李秀丽跟秦氏、张斯晨被关进了一个牢房。这间牢房人却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