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门一句话没说,只让人列出贪墨渎职等大小十余宗罪,将赵府上下几十余口人尽数扣押。
姨父赵徽骇得面如土色,忙将镇宅的一块羊脂古玉并数箱珍宝搬了出来,跪着膝行奉至宁殷面前,请他网开一面。
宁殷掀开眼皮看了眼那玉,笑道:“玉是好玉,只可惜少了点颜色。”
姨父以为事情有转机,刚露出喜色,便听宁殷轻飘飘补上一句:“听说人血养出来的玉,才算得上真正的稀世极品。”
寒光闪现,飞溅的鲜血已染红了赵府怒放的海棠。
赵徽抽搐着栽倒,血泊在他肥硕的尸身下蔓延,将那块价值连城的羊脂玉浸成了诡谲的殷红色。
他们甚至来不及惨叫,赵府成了人间炼狱。
狠辣的手段,连虞灵犀这只鬼见了都忍不住战栗。
很快,只剩表姐赵玉茗还活着了,可她的脸色比死人还可怕,睁大眼睛,泪水止不住汩汩涌出。
宁殷用手杖挑起赵玉茗的下颌,居高临下审视她柔婉清丽的脸,半晌,似是惋惜般道:“你的脸让本王想起一个故人,杀了的确可惜。”
赵玉茗眼中划过一线生机,颤巍巍扑倒,乞求般攥住了宁殷的下裳。
下一刻,手杖底端藏着的利刃伸出,在赵玉茗那张清秀的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从嘴角直到鬓边。
赵玉茗捂着脸惨叫起来。
宁殷冷眼旁观,吩咐侍从:“将她充入贱籍,发配边疆军营。记住,别让她寻死了,有些罪须活着受才有意思。”
门在身后关拢,虞灵犀的魂魄被迫跟着他飘去,脑中仍回荡着表姐赵玉茗凄厉的哭嚎。
饶是赵徽罪有应得,虞灵犀对姨父一家没有多少感情,见了赵府眼下的惨状,心中也是惊惧大过快意。
宁殷说赵玉茗的脸让他想起一个故人,只有虞灵犀知道:表姐是长得像她。
她没料到,宁殷竟然厌她如斯,连看到和自己相像的脸都要毁去,还将其充入营妓任人凌辱……
虞灵犀仔细想了想,这两年自己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宁殷呀。
总不能是记恨床上那一脚吧?
早知道就不踹他了,臭疯子!
虞灵犀死的第五日。
宁殷索性将虞家剩下的旁支族人也抓来了,一并流放。
然后他优哉游哉去了大理寺牢狱底层,欣赏一番薛岑的惨状,顺便掰折了他两根手指。
虞灵犀险些气哭:自己都死了,宁殷还肯不放过她身边的人!
她浑浑噩噩地飘在宁殷身后,扎小人诅咒,恨不能像话本小说一样化作厉鬼报复宁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