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动作极快、极敏锐,不像是打奴,更像训练有素的刺客。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虞灵犀怔在原地。
怎么回事,还有人想杀宁殷?
未等虞灵犀想明白,只听一声沉闷的声响,宁殷胸口挨了一拳,身子腾空砸在地上滚了几圈,面具也掉落一旁。
“有危险,小姐莫要靠近!”
眼下局势混乱,侍卫恐遭殃及,护着虞灵犀退至坊墙后。
虞灵犀躲在墙角后,心情复杂地看着不远处挣扎的少年。
宁殷应该重伤未愈,反应略微迟钝。
他捂着胸口,颤巍巍想要站起来,却被那三名凶徒当胸一脚,直将他的身子打出三丈远,如破布沙袋般哐当一声砸入杂物堆中。
箩筐竹竿噼里啪啦倒下,黑衣少年痛苦地蜷缩着身子,猛然咳出一口淤血,鲜血的殷红衬得他的面色越发惨白。
那鲜红刺痛了虞灵犀的眼睛。
哪怕自己最愤恨的时候,也没想过要这般虐杀宁殷……
“按住他,先别急着弄死。”
为首的那个汉子肤色黝黑、肌肉虬结如山,一脚将宁殷踏在脚下钉住。
鲜血从他胸口的旧伤处洇出,将积水染成淡淡的胭脂色。
他被人狠狠按在地上,脸颊被肮脏的地面压得变形,泥水裹着血水淅淅沥沥淌下,浸红了他阴鸷愤恨的眼睛。
黝黑汉子道:“主子说了,你既然这么能逃,就先打断你的腿,黄泉之路,让你爬着走完。”
说罢,他盯着宁殷挣扎的腿,高高扬起了手中沉重的狼牙铁锤。
铁锤折射出森寒的冷光,晃着虞灵犀的眼。
视线扭曲,记忆飞速倒退,她想起了前世。
前世的宁殷总喜欢阴雨天杀人。
一开始虞灵犀还以为是种什么神秘的仪式,后来才知道,他杀人纯粹是因为阴雨天腿伤疼得难受,心情不好。
那天雷雨大作,胡桃不小心打碎了宁殷惯用的琉璃杯。
宁殷叩着桌面的指节一顿,慢悠悠睁开了眼睛。
虞灵犀便知道,他动了杀心。
她没多想,贴了上去,娇声软语,笨拙地试图分散宁殷的注意力。
宁殷掐住了她的脖子,手指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脸色也惨白惨白,仿佛只有鲜血才能给他添上些许颜色。
那一瞬,虞灵犀以为自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