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心安皱眉道:“你远道去了天竺,又在沙州困守这么多年,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愿意还俗。”
玄奘道:“还俗很重要吗?”
张心安皱眉不服气道:“当初天可汗念你是个人才,你若是能够还俗就能入朝为官,而且你有西游的经验,甚至可以任职西域的都护,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宁愿一辈子坐在佛前,都不愿意为大唐社稷出力。”
面对孩子的质问,玄奘又念了一声佛号,“并非入朝为官才能为社稷有用,我们僧人亦可保护江山社稷。”
张心安冷哼道:“你前半句话是对的,但你后半句话未免太过自以为是了。”
玄奘闭着眼道:“骊山的稚童如此善辩论,贫僧明白了,当初众人为何视骊山县侯为洪水猛兽了。”
“错!”张心安又道:“我爹娘是大唐的太阳与月亮,关中人尽皆知,我爹爹是好人,你看看万国来朝的使者他们都如此敬重爹爹。”
玄奘道:“那是因为县侯有杀伐利器。”
“你又错了。”这一次开口的张清清,她颔首道:“这世上的尊敬都是建立在实力之上,若是大唐没有实力便会被外敌欺辱,杀伐利器没错,手中有了武器才能御敌,有了实力才能让外敌敬畏大唐,德行固然重要,实力亦重要。”
玄奘沉默了,他闭着眼,双手合十在胸前,不回答这话。
张心安轻慢地道:“姐,他就是个固执的和尚,他连自己的立场都守不住,难怪爹爹不见他。”
张清清道:“你走吧,寻个寺庙住下来,不用住在这里了,爹爹怕你住在这里病死了,不送了。”
随后,她们骑着熊又回了骊山。
玄奘睁开眼,想要跟上去,却发现骊山村外的兵马驻守很严,他进不去。
望着那座骊山,明媚的阳光嗮在这座山上,忽有一道反光从山顶下来。
玄奘避开被照得眯起了眼。
到了夜里,骊山很宁静给人一种祥和的感觉,到了白天,骊山又是如此地瑰丽,它犹如天地间的至宝。
又觉得似乎有目光在山上凝视着自己。
玄奘回到自己所住的草棚,打开那孩子带来的包袱,穿上一件棉服,这件棉服与寻常的衣衫没有区别,但穿在身上很暖和。
原来是棉服的夹层间有棉絮,穿上之后便松了一口气,穿久便会觉得更暖。
玄奘拿起一只温热的包子,他想起了官道上的行人也时常拿起包子吃。
“他们说这种包子不适合做干粮,但有肉有米面,多给孩子吃,孩子可以长得更高。”
玄奘咬下一口,在嘴里咀嚼着,包子中没有毒药?
“原来县侯与天可汗不想毒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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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言自语地吃着包子,吃完了一只包子后,又拿起另外一只,这种包子内是用萝卜做的馅料,还有些油腻,似乎加了肉沫。
饥肠辘辘之下,玄奘也顾不上这么多,他将眼前的三只包子都吃完了。
填饱了肚子,他打了一个饱嗝,起身离开了这个草棚。
沿着官道走可以看到官道两边种了一棵棵的树,玄奘在一个亭前停下脚步,这里贴着一张布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