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朵一直把脑袋埋在胸前,细若蚊内地应答了一句。
赵孟启知道她大概需要时间平复一下情绪,便笑了笑没再多说,转身压了一下枪就打开车门下去了。
出了马车,赵孟启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抛开那些绮思。
随后就见常庚迎了上来,满脸紧张地打量着他,“末将护卫不周,请殿下降罪。”
赵孟启失笑,“这事和你又没关系,请哪门子的罪?”
严格来说,虽然常庚因为要安排营地内的宿卫事项而没有随扈,但他作为燕王禁卫的最高负责将领,出了事肯定是有责任的,而且还是最主要那种。
不过赵孟启最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哪里会让常庚去背这个锅。
常庚却没敢松气,满眼都是恳切和自责,“若非末将松懈……”
“好了!”赵孟启抬手一摆,故作不耐烦,“我都说了没关系,你还啰嗦什么?还有,当时在场的禁卫也没犯错,也不许你去追究他们。”
听到他这强硬的口气,常庚也只好应命让到一旁,心下却准备要狠狠操练手下这帮禁卫。
赵孟启没管他想什么,抬步走进自己的寝帐,坐到书案前,随手拿起一份文书。
过了一小会,钱朵才跟了进来,脸上神情很正常,只是红霞还没完全退下去。
赵孟启继续浏览文书,也没抬头,就低声吩咐了一句,“我要沐浴,冷水。”
钱朵哦了一声,就去做准备了。
提水这种体力活当然不需要她亲自做,也就是准备沐浴用品以及衣物等。
都是日常做惯了的事,也就费不了多少工夫。
“殿下,一切就绪了。”
钱朵也只是私下里情绪上来的时候才会直呼赵孟启大名,平时还是用尊称的。
赵孟启批完手上的文书才站了起来,走向浴桶。
却见钱朵站在浴桶边,深低着头,两手揪着衣带,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于是他诧异道,“你还在这干嘛?”
这时代权贵都有一堆人伺候,能享受最顶级的服务,只要愿意,衣来都不用伸手。
就连赵孟启都习惯了钱朵为他打理好生活上的一切,许多事都只要他动动嘴就行了,甚至有些时候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而自己洗浴已经是他为数不多的坚持了,并且不喜欢边上有人看着。
钱朵自然清楚这一点,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就会离开。
只是今天她似乎不打算这么做,呐呐道,“你受了伤,伤口不能沾水,自己洗可能会不小心弄到,而且洗完不是还要换绷带么,还是我来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