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狗屁从长计议!”
褚古摩达一脸不屑,歪着嘴,“别把宋军想得有多厉害!他们跨海远道而来,就算有两三万人,也不可能都是战兵,从目前消息来看,佛誓城外也就一万多宋军,应该就是他们的大部分了,兵力远不如咱们,虽然宋军的武备看着比咱们要好,但那不过是驴粪蛋子表面光,真打起来,不见得能比咱们的兵更强,保脱秃花和释利诃梨是孬种,我褚古摩达却不是,谁胜谁负,总得真刀真枪干过才知道。”
随后就有武将帮腔道,“就是,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宋军走海路而来,士卒肯定晕船晕成了软脚虾,没有三五天休整,根本就打不了仗,所以越早开打越对咱们有利……”
有文官不以为然,“这些都是你的臆测罢了,兵家有言,未虑胜先虑败,咱们就这么点家底,可不能随便拼没了……而且此处不利于防守,留下只能越来越被动,最好还是撤到北边据城而守,然后观望态势。”
武将那边有人勃然大怒说,“观望个屁,我家眷财产都在都城中,难道还要弃之不顾?”
文武双方顿时剑拔弩张,吵得不可开交,谁也说服不了谁,若是这样下去,恐怕吵到天亮也无法达成共识。
褚古摩达越吵越心烦,便大吼一声,“都给我安静一下!”
帐内为之一静,人人都看向褚古摩达,而他却望向坐在主位上的摩柯贵,“世子,您认为该怎么办?”
在座众人很是诧异,很快就明白过来褚古摩达用意所在。
摩柯贵的世子位算是捡来的,所以一众权贵并没把他当回事,只视之为供在台子上的木偶泥像。
然而世子终究是世子,哪怕一般时候说话没人听,可当臣子们意见相左且僵持不下时,他的表态就变得至关重要起来。
与其他权贵不同,褚古摩达对摩柯贵这个亲外甥还是比较拥护的。
因此他既是想利用摩柯贵的表态来增加己方的筹码,同时也有创造机会让摩柯贵建立威信的意思。
假如摩柯贵在此时愿意赞同褚古摩达的意见,起码就能获得武将们的好感与支持,不再是无根之木了。
摩柯贵听到褚古摩达询问,起初也比较意外,随即也明白过来,这等于是把决定权交到了他手上。
但明白归明白,其实他心中却开始苦笑。
本来他知道控制自己的释利诃梨被宋军关押后,心情还是比较愉悦的,觉得自己真是走了大运。
只要再击败苏利耶回到佛誓城中,那以后他就是真正的占城王了。
从他的自身利益来说,肯定是要倾向于武将们的意见。
可摩柯贵亲眼见识过钱隆麾下那些宋军的彪悍,所以并不看好己方与宋军贸然开战的结果。
万一打输了,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还不如退到安全地带先苟起来,反正照样可以享受荣华富贵。
所以他内心其实是比较赞成文官们的稳重态度。
当然,他若是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估计也就彻底得罪了褚古摩达以及其他武将。
于是他只能含糊其辞保持中立,“我觉得诸位所言皆有道理,一时也理不清其中优劣,暂时还难以抉择,不如大家还是先听听大主祭或太宰的意见吧……”
把难题推出去后,哪怕褚古摩达眼神中尽是不满,摩柯贵也只当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