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隔多时芳凌过来探情形,崔文熙跟往常一样表情淡淡。
芳凌斟酌了下用词,说道:“方才见郎君脸都气青了。”
崔文熙:“他自讨没趣。”又道,“我现在退让一步成全了他的颜面,往后谁又会来体谅我的不易?”
芳凌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实在难办。”
崔文熙:“我现在若不心狠,以后受磋磨的就是自己,想想往后余生几十年,我就觉得害怕。”
芳凌:“但愿娘子能坚持住。”
崔文熙没有说话,自顾躺了回去。
第二日一早赵承延就离开国公府上值去了,也没跟崔文靖同去。
夫妻二人昨晚发生争执的事被金氏知晓了,大清早就过来看崔文熙,她坐在妆台前,正用面脂擦面。
芳凌见金氏过来,行了一礼,唤了一声夫人。
金氏做了个手势,屋里的婢女都退了下去。
崔文熙知道自家老母亲要来做什么,打招呼道:“阿娘怎起得这般早?”
金氏微微蹙眉,“四郎呢?”
崔文熙:“上值去了。”
金氏坐到凳子上,沉默了许久,才恨铁不成钢道:“你昨晚同他吵嚷起来了?”
崔文熙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不以为意道:“争执了几句。”
金氏受不了她的态度,说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真要与他撕得两败俱伤才体面吗?”
这话崔文熙不爱听,反驳道:“阿娘此话差矣,是他纠缠不休,不愿给我留一条退路。”
金氏“哎哟”一声,懊恼道:“瞧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忒不要脸!”
崔文熙把头发撩到耳后,扭头看她,似笑非笑问:“昨晚他是不是又把你们二老哄得高兴了?”
金氏严肃道:“你莫要嬉皮笑脸的,人家同我们说了,去母留子,去母留子,往后府里仍旧只有你一个主母,他不会纳妾,更不会养外室,你还想怎样?”
听到“还想怎样”,崔文熙不由得抿嘴笑了起来,“阿娘,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金氏:“???”
崔文熙:“我与四郎七年夫妻,为何独独是那雁兰被他带回了京,且怀了他的身孕,却不是其他女郎呢?”
这话把金氏问愣住了,狐疑问:“中间莫不是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