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家到底有点小八卦,待他走后,平阳暗搓搓问:“我听外头传得风言风语,说你二人在闹和离,可当真?”
崔文熙倒也没有隐瞒,点头道:“是有这回事。”
平阳做了个请茶的手势,微微蹙眉道:“何故就容不下了呢?”
崔文熙端起蟹壳青瓷碗,直言不讳道:“二女共侍一夫,我忍不了。”
平阳:“……”
她默默地抿唇,没有答话。
像她们这种身份的人,自然忍受不了自己的夫君纳妾,这是娘家给予的优势,也是最后的体面。
只是遗憾,崔文熙运气差了点。
按说她是国公府嫡长女,也不该落得二女共侍一夫的结局。
只是,谁让她是高嫁呢?
崔文熙似乎并未把这事放到心上,说道:“许驸马都病逝三年多了,有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罢,平阳何苦为难自己?”
平阳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到这会儿还忘不了他。”
崔文熙抿了口茶,自嘲道:“伉俪情深的不长久,我这貌合神离的还不知得拉扯到什么时候呢。”
“这话说的,往日四皇叔待你也算忠贞了。”
“就是因为他待我好,哄得我跟做梦似的,到头来却是一枕槐安。”
“子嗣终究是难题,也怨不得他。”
“我知道。”
“那你还忍不下?”
“我怨他先斩后奏。”又道,“去年入秋时他离的京,今年开春回来,这才小半年,刨去在路上耽搁的时日,那女郎就怀着身孕回京了。你仔细想想,他去魏州的那些日到底都在干什么?”
“……”
“咱们都是女郎,平日里私房话也说得不少,你四皇叔已经变了,变心就是变心,哪有那么多理由和借口?”
这话令平阳沉默,她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女郎,要不然两人不会凑一起唠嗑。
两人各自沉默,都没再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平阳才开口问:“四皇叔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他会允你和离?”
崔文熙:“他自然是不允的,不会背上背信弃义的名声。”
平阳默了默,“当年你二人的婚嫁可羡煞了不少女郎,这会儿又闹起了和离,只怕市井茶余饭后的谈资总少不了这茬了。”
崔文熙摆烂道:“管他呢,只要能离开庆王府,那些流言蜚语都不是事儿。”
平阳不禁被她盲目乐观的态度逗笑了,有时候她无比羡慕她的心态,仿佛任何事情都看得开。
若说许驸马的病故是一场打击,那与庆王分道扬镳才叫怨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