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歪着头,扶了扶那朵杏花,“可有我的好处?”
崔文熙“哎哟”一声,眉开眼笑道:“姑奶奶,倘若这事成了,往后只要你喊一声,我随传随到,如何?”
平阳嫌弃道:“你同姑母合伙坑我阿娘,还好意思讨人情呢。”
崔文熙掩嘴笑,“我当时什么都没拿,觉得不厚道,也没法学永宁。我脸皮子薄,所以才随口说讨个人情哄皇后宽心。哪曾想凑巧遇到了外放的事,家里头知道我跟庆王闹和离,一直瞒着我,不想拖累我为难,若不然我何故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就只想把妹妹留在京畿。”
平阳:“你倒是煞费苦心。”
崔文熙:“嗐,好歹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打小感情要好,哪舍得她在外头吃苦?”又道,“我这个做长姐的没什么本事,不能护着她,白唤了我这么多年的阿姐。”
平阳娇嗔道:“你少在我跟前装可怜。”
崔文熙厚着脸皮戳了戳她的胳膊,暗搓搓道:“平阳就可怜可怜我,把太子哄到府里来,如何?”
平阳没有答话,两人走在杏花林里,身段相仿,与遍地杏花融为一体。
些许微风扫来,洁白的花瓣坠落到她们的发间,那场景美妙至极。
也不知过了多久,平阳才说道:“要把二郎哄来也行,不过得给他抛饵。”
崔文熙一时有些犯难,“他在宫里头什么玩意儿没见过,我到哪里去寻饵?”
平阳歪着头看她,“二郎是个老迂腐,成日里忙政务,可不容易哄出宫来,你既然想让他替你办事,岂有让他空手而归的道理?”
崔文熙闭嘴不语。
平阳继续道:“我可以替你牵线搭桥,但要你自己找饵哄他出来。”
崔文熙:“那他偏爱什么呀?”
平阳想了想,也有点为难,“我还真不知道。”
崔文熙:“……”
在府里陪了平阳半天,下午崔文熙在打道回府的途中忽然想起自家老子收藏得有一盘围棋。
那围棋颇有来历,是前朝具有棋圣名声的张焉平常使用的棋,几乎陪伴了他的一生。
后来张焉病亡后,那遗物便流落到了民间,经过几番辗转,入了崔平英之手。
自家老子对棋艺颇有钻研,收藏了不少棋谱或围棋,崔文熙心想东宫里什么都不缺,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直接往国公府去了。
得知自家闺女前来讨要张焉棋,崔平英有点心疼。
见他舍不得的模样,崔文熙笑道:“爹若是舍不下,便罢了。”
崔平英老脸挂不住,自家闺女都这般奔忙了,他若是拖后腿委实不像话,便试探问:“元娘这是要走谁的门路?”
崔文熙也未隐瞒,回道:“太子。”
此话一出,崔平英不由得愣住。
崔文熙粗粗解释一番,崔平英也舍不得崔文姜去乾州吃灰,最终他挣扎犹豫了许久,还是咬牙舍了出去。
那般珍贵的东西,落到太子手里也总比落到不识货的商贩好。
于是崔文熙把张焉棋送往平阳府,由平阳牵线搭桥进了一趟宫,她先去长春宫探望马皇后,母女俩叙了好一阵家常,而后才去的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