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熙“唔”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瞧瞧,我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停顿片刻,“做这样的女人挺好,要不然我以后怎么养得起小郎君呢?”
芳凌:“……”
翌日刘婆子来了一趟庆王府,崔文熙问起昨日雁兰摔跤的情形。
刘婆子如实告知。
崔文熙认真听着,压根就不信雁兰落红,多半又是作妖。她故意在刘婆子跟前诉苦,不痛快道:“庆王愈发不成体统了。”
刘婆子也跟着附和,“那雁娘子到底是个外室,就算怀有身孕,也无名无分,老奴瞧着,确实有点恃宠而骄。”
崔文熙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呢?”停顿片刻,“架不住庆王对她上心,像这样的男人,留着又有何用?”
刘婆子没有吭声。
崔文熙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终止了这个话头。
之后她又故意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传达给刘婆子受不了庆王冷落打算和离的信号。
这不,刘婆子回去后同雁兰说起这茬,她的心思一下子就活络了,半信半疑问:“王妃当真这般说的?”
刘婆子点头,“老奴瞧着她的面色极为不快,应是懊恼昨日庆王不欢而散,似乎是心灰意冷了。”
听了这话,雁兰心中窃喜,原本还怕崔氏执意不和离,眼下看来她还是有机可乘的。
刘婆子两头攀附,暗搓搓提醒她道:“雁娘子还是早做打算的好,倘若待孩子出生,无异于砧板上的肉,恐来不及了。”
雁兰斜睨她,没有说话。
她轻轻抚摸肚腹,脑中不由得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来,她得再去一趟庆王府,挑起两口子的事端,唯有这般,才有机会逼庆王做抉择。
拿定主意后,她安分了几日。
天气愈发炎热,这天下午崔文熙从长陵坊院子回来,前脚刚踏进庆王府,就听家奴说别院那个外室进府了,把她安置在待客室里,已经等了许久。
若是往日,芳凌定会暗骂不要脸,如今已经无比淡定了,看向自家主子问:“娘子要见一见吗?”
崔文熙:“这么热的天儿跑了一趟,也不容易,便见见罢。”
回到瑶光园,待她吃了盏茶,才命家奴去把雁兰主仆请过来。
那雁兰挺起隆起的肚子,一手扶着腰身,由小桃搀扶着前往瑶光园。
当时崔文熙坐在偏厅里,腹中琢磨着雁兰要怎么作妖。
哪曾想那小妖精直接上演了苦肉计,一来便扑通跪了下去,眼眶发红道:“请王妃放奴婢一条生路罢,奴婢求求你了,奴婢想活命,奴婢想活命……”
见她这般模样,崔文熙委实被吓了好大一跳,赶忙道:“雁娘这是何苦?”
说罢朝芳凌使眼色,她嫌弃地走上前搀扶。
哪知雁兰却不起身,只楚楚可怜道:“奴婢命贱,本没有资格这般跪求王妃饶命,可是奴婢想活,想恳请王妃留奴婢一条贱命苟活。”
她两眼含泪,哭得梨花带雨,当真叫人不忍欺辱。
崔文熙瞧得心都软了,冲芳凌做了个手势,她和小桃退了出去,到外头守着,不准闲杂人等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