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病恹恹的“唔”了一声,疲乏道:“二郎莫要怪罪四皇婶,淋了一场雨,许多事情,我也悟了。”
赵玥半信半疑,“阿姐真悟了?”
平阳闭目道:“许迦云已经死了,死了很久了。”又道,“或许长月说得没错,人间很苦,唯有自渡,他人救不了我。”
赵玥沉默。
平阳缓缓睁眼,自言自语道:“人间很苦,下辈子不想来了。”
她一句话把赵玥搞得抑郁了,揪心道:“阿姐莫要多想,待身子养好后,你想做什么都行。”
平阳幽幽道:“这些年我让阿娘忧心了,她见不得我难过,可是我总是这般痛苦,让她跟着为难,这是大不孝。”
赵玥轻声道:“阿姐连寄人篱下的那些年都已经过来了,还有什么坎跨不过去呢?”
平阳红着眼眶看他,喃喃道:“是啊,那些年那般艰难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坎跨不过去……”
不忍她伤心难过,赵玥耐着性子安慰了一阵,待她觉得困乏了,才离开厢房。
崔文熙一直在偏厅候着,等着领罚。
赵玥出来见她站在窗户旁,不卑不亢的,他微微蹙眉,问:“我阿姐脸上的红痕可是你打的?”
崔文熙回道:“是妾身打的。”
赵玥:“何故去打脸?”
崔文熙:“恨铁不成钢,气的。”
赵玥:“……”
她那态度,真是服了!
崔文熙像木头似的杵着,垂首不语。
赵玥也没再问话。
气氛顿时有点怪异,若是往日,崔文熙决计不会感到别扭,可听过崔文姜的剖析后,愈发觉得煎熬。
她没法去看赵玥脸上的表情,也不想去招惹他,怂得跟鹌鹑似的,只想他快点滚蛋。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玥才阴阳怪气道:“我听说御史台高家曾差官媒娘子向四皇婶提亲了?”
崔文熙愣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赵玥面色平静地盯着她,等着答话。
崔文熙隔了好半晌才道:“是有这回事。”
赵玥目光灼灼,追问:“四皇婶可允了?”
崔文熙抽了抽嘴角,梗着脖子问:“敢问殿下,妾身已与庆王和离,是否再嫁皆由自己,这与殿下有何干系?”
赵玥看着她,忽地抿嘴笑了笑,用最腼腆矜持的态度说道:“我不允。”
崔文熙:“……”
窗户纸被他轻飘飘挑破,真他妈狗血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