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二人跟平常夫妻差不多,相互间不会客客气气,也会使小性子,可见二人是亲昵的。
饭后人们坐在一起吃茶消食,金氏同崔文熙单独说了些私房话。
她握住她的手,温声道:“阿娘这辈子就是操心的命,以前你同庆王和离,怕你前程堪忧,如今前程似锦,且又产下子嗣,本该舒心松口气的,却又怕你跟太子相处得委屈了。”
崔文熙笑道:“那阿娘还真是瞎操心。”又道,“我进宫的这一年来,处处顺心,不曾闹过心,过得极好。”
金氏:“你毕竟怀着身子,太子多少都会顾虑着些。”
崔文熙摆手,“倒也不是,他在我跟前之前是什么模样,现在就是什么模样,人家不屑去装,心高气傲得很呢。”
金氏掩嘴笑,“你年纪比他大,许多事情多担待着些,若是无伤大雅的事就别斤斤计较,莫要伤了夫妻和气。”又道,“太子不管怎么说,也是金尊玉贵的储君,体面是要留的。”
崔文熙:“阿娘这一套就别用到我身上了,他以后还会是天子,那我还要不要在他跟前活了?”停顿片刻,“我只需要把自己做好就是,毕竟人心难测,若是嫌弃你了,就算是天仙都看不顺眼,倘若我日日琢磨着怎么去讨好他,那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金氏:“……”
“夫妻的相处之道,女儿心里头有数,无需阿娘操心叮嘱。”又道,“话又说回来,二郎惦记我,不就是喜欢我以前的样子吗,我若讨好他,事事以他为重,他反倒会不习惯。”
“你的大道理多,我说不过你,就盼着你好生珍惜这段姻缘,莫要再出岔子。”
“这便是阿娘与爹的不同之处了,他教导我自己抓机会经营,变被动为主动。你却教我百依百顺侍人,这样的婚姻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你比阿娘聪明,只要心里头有数就好。”
“阿娘就别瞎操心了,你看爹都不担心我。”又道,“为母则刚,许多事情我总会考虑得周全一些,不会再像以前那般莽撞。”
“我就是这个意思,过刚易折,你脾性烈,且有主见,如今有了自己的骨血,总得多为他考虑着些,断不能再像以往那般为所欲为。”
崔文熙点头,“阿娘的苦口婆心女儿都记下了,以后女儿要好好为他和为自己谋前程。”
金氏拍了拍她的手,没再多说。
下午晚些时候一行人离宫回府,崔文熙和赵玥亲自送他们走。
二人折返回来时,崔文熙望着周边的高墙,说道:“有时候我看着周边的高墙就觉着害怕,得一辈子困在里头呢。”
赵玥牵着她的手,调侃道:“我小时候总盼着能跑出去,结果下半生都得葬送在这里头了,不过我运气好,把你哄进来跟我一块儿磋磨了。”
崔文熙没好气掐了一把他的掌心,他突发奇想道:“再过阵子就是中秋,那天晚上没有宵禁,不如我们偷偷出去看花灯?”
崔文熙以前对花灯没什么兴致,因为太多人了,拥挤得要命,如今困在宫里,倒是生了几分兴致,“真的可以偷偷出去吗?”
赵玥:“你若想出去,我便提前安排,瞒着他们偷偷出去。”
崔文熙点头,“那就偷偷出去逛逛。”
于是在中秋那天晚上,待惯例的家宴散去后,夫妻二人相继回永安宫做准备。
余嬷嬷找来两身内侍服饰,二人各自换上。
卫公公取来出宫的牌子,说道:“戌时蒋宗等人会出宫办差,殿下同他们一起出来,老奴在外头候着。”
赵玥接过牌子,道了声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