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的头又磕在地上,“民女知罪。”
今日不管他怎么训她,她都认。
太子看着她这幅模样,有些不忍,轻声道,“过来,枕头边上有个木匣子,拿给孤。”
唐韵这才起身,走上前,往他枕边瞧去,确实有个匣子,唐韵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蹲下身来,问道,“殿下,说的可是这个?”
“嗯,打开。”
唐韵抖着手,推开了木匣子的盖儿。
里头是一把金镶玉的梳子,黄金为齿,梳柄镶嵌了一排红宝石,宝石下刻了一个字“韵”。
唐韵心口猛地一缩,眼泪如同泉涌一般流了下来。
“今日是你生辰,该高兴才对,可别再哭了,眼睛肿了,便不美了。”太子艰难地抬起手,指腹轻轻地抹去了她脸上泪痕,低声地哄着她道,“孤没怪你,孤怎舍得怪你呢?且孤无比庆幸今日自己去了一趟,否则那箭头要是落在你身上,岂不是比扎在孤自己身上,还要疼上千百倍?”
唐韵哭得更厉害了。
太子温柔地看着她,语气略微带了责备,“孤不是同你说了吗,有什么事直接同孤说,宁家如今有了麻烦,你为何不早点告诉孤?你就是傻,孤可是太子,还护不住你?”
太子的每一句话,都刺在唐韵的心口,字字句句都让她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除了太子妃之位,他给了她最真诚的感情。
他爱她。
可她又做了什么。
唐韵的心口疼得发麻,死死地握住了手里的梳柄。
太子又才道,“好了,起来吧,早些回去歇息,孤如今不是好好的吗,太医说了,躺上个把月,也就好了。”
个把月,得除夕了。
不说还好,说完唐韵的心再次被愧疚和痛苦吞噬,垂下头,身子缓缓地挨了过去,额头抵在他身前的床榻上,真诚地道,“殿下对不起,韵儿错了。”
他那般为她好,拼了命地护着她,甚至愿意舍命相救,她却从未相信过他,从始至终都在算计他。
自责和愧疚压得唐韵喘不过气来。
太子伸手,掌心盖在她的头上,回忆着适才宁家大公子的动作,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丝,“乖,别哭了。”
唐韵猛地点头。
她不哭。
明公公端着药碗进来,唐韵才赶紧退开。
太子瞧了明公公一眼,“搁那儿,让小顺子先送她回去。”
今儿这一场意外,个个都吓破了胆,明公公倒是忘记了这一茬,忙地搁下药碗,转身同唐韵道,“天色晚了,唐姑娘回吧,殿下这儿奴才照顾着呢,唐姑娘放心。”
唐韵担忧地看向太子。
太子温和地对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