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沧海这一头,陆承彦站在遥不可及的彼岸。
谈不上是遗憾或是其他,只是突然有些感慨。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彻底分道扬镳了。
萧南瑜盯着姜沐言看了半晌,忽然问:
“你?后悔了?”
姜沐言和萧南瑜脚下隔着一道高高的门槛,又有亲卫军在一旁把守,看似你?出不来,我进?不去,可两人之?间也只有一道不低头就看不到的门槛而已。
两人被?传递聘礼的两府下人挤到门框边,却似圈出了一小方天?地,站立的身姿离得很近。
门槛内外的两双脚,亲近到祥云绣鞋与鹿皮靴子的鞋尖都抵着门槛了。
“……你?又在想什么?”姜沐言惊愕了一下,才领悟到萧南瑜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是指什么,顿时好笑又好气,“我没后悔,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她和陆承彦早就结束了。
不管陆承彦是怎么想的,可在她这里?,很早之?前就已经断干净了。
都走到这一步了,萧家?都来下聘了,萧南瑜竟还担心她会和陆承彦跑?
她看着像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吗?
“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是对我自己?没信心。”
萧南瑜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悄悄牵起她的手,紧紧握着。
两人初时在云雀楼。
一切只因让他乱了阵脚的双生子。
那时的她,有一个?青梅竹马即将定亲的表哥。
这样一个?开端对萧南瑜很不利,陆承彦又太过优秀,是以他心里?对陆承彦一直很防备。
姜沐言察觉到他内心的不安,安抚般反握了握他的大手。
他们两人躲在门框边说悄悄话。
萧南源和萧南章则指挥着萧家?下人,井然有序的将聘礼抬进?相府。
朱漆大门另一侧的门框边,则是陆巧和镇国公、以及镇国公世子萧震廷。
“镇国公,聘礼不必如此这么多,意思一下就行了,您带回去一些吧。相爷说过,姜家?最好的结局是抄家?流放,聘礼今日送入相府,或许明日就该充入国库了,萧家?没必要浪费这个?钱。”
若是往日,陆巧自然不会嫌萧家?给的聘礼太多,可她现?在看着流水似的聘礼被?抬入相府,只觉得白白打?了水漂。
“姜夫人此言差矣。”镇国公摆摆手,义正词严道,“镇国公府的嫡长孙下聘娶妻,就这个?规格,不管姜家?是鼎盛还是落魄,我萧家?绝不会委屈了还没过门的孙媳。”
陆巧看着郑重其事的镇国公,说不感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