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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臣推着轮椅上的苏清词,走到花园里的凉亭下,问他要不要进去,苏清词摇头,说想晒晒太阳。
早春的日头落在身上很温暖,并不毒辣,晒久了很舒服。远处是一片高尔夫球场,又不少身穿病号服的人在护士的陪伴下一展身手。
苏清词看他们打球,一时入了神,被裴景臣的手指刮到刘海儿才反应过来。
裴景臣碰到才发现苏清词没有流汗,是他看错了。
苏清词本就生的白,一场大病更显得苍白,在室内有房盖遮挡还好,到了阳光底下,面容白的几乎透明。
他如同一只脆弱的蝴蝶,风一吹就飞了,雨一淋就散了,轻轻一触羽翼就碎了。
裴景臣呼吸一滞,如鲠在喉,过了片刻,他稳住自己的情绪,问:“渴不渴?要喝点水吗?”
苏清词点头。
“你等我。”裴景臣立即去拿。
这里不缺自动贩卖机,他都扫码付款了,才想起来这水太凉。于是返回病房,问护士要了热水,再用保温杯装好,原路返还,却突然发现轮椅上空了。
刹那之间,裴景臣感觉心脏骤然失重,猛烈往下坠!
他仓皇失措的四处找:“苏——”一回头,看见站在凉亭里的苏清词。
心脏坠地,砰的一下,摔得很重。
裴景臣第一步迈出时有些同手同脚,他叫一声“苏清词”,走进凉亭:“怎么起来了,扯到伤口怎么办。”
苏清词看向他:“术后半个月了,都拆线了。”
裴景臣立刻说:“那也不能掉以轻心。”
苏清词没说话,裴景臣把温开水递给他。苏清词双手捧着保温杯,边吹凉边喝。
去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今年的春光来的格外早。霜雪融化了,顺着湿润的土壤蜿蜒流淌,若仔细聆听,竟还有鸟语在放声歌唱。
苏清词稀奇的望去,在三楼的阳台,原来是被人圈养在笼子里的鸟。
“裴景臣,你不必再这样伏低做小。”苏清词说,“你不欠我任何东西,从来都不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