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典从日初一直持续到了日落,晚上,他们宿在香禅寺,陈霂要在德睿皇后的排位前跪灵一夜祈福。
陈霂在殿内跪了一夜,元南聿就在殿外站了一夜,让他堂堂骠骑大将军来当陈霂的侍卫,确实有些屈才,但他现在已经懒得生气了。
日初以后,孙末扶着跪了一夜的陈霂走了出来。
元南聿见陈霂脸色有些苍白,藏在宽袍下的两条腿明显在发抖,他心想,原来此人至少还有孝悌这一个优点。
陈霂冲元南聿道:“皇后病了没能前来,朕或许该叫你进去跪着。”
元南聿在心中大骂,这混账有个屁的优点。
孙末怕陈霂真的干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连忙打圆场:“陛下累了,元将军也累了,不如去歇息歇息吧。”
陈霂点点头,他看起来真的很疲倦,也没再说什么,招手让元南聿跟着他。
香禅寺是清修之地,衣食住行自然都很简朴,但元南聿没想到他们给陈霂准备的卧房也这么朴素,几乎除了床铺桌椅等必须之物外,什么也没有。
孙末一眼看穿了元南聿在想什么,绝不错过这个拍马屁的机会:“陛下特意叮嘱了,不准兴师动众,扰了佛家清净,陛下如此深明大义,实在是……”
“行了。”陈霂今日有些不耐烦,“你下去吧。”
“奴才还没伺候陛下洗漱更衣呢。”
“你来。”陈霂指了指元南聿。
元南聿瞪起了眼睛。
陈霂也平静地看着他。
孙末弯了弯腰:“奴才告退。”说完麻溜地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这里是佛寺。”元南聿道。
“还需要你说?”陈霂展开双臂,“快点,朕累了。”
元南聿咬了咬牙,去给陈霂脱衣服,他从来没伺候过任何人起居更衣,更别提皇帝的冕服十分复杂,他笨拙地扯了半天,怎么都解不开大带。
陈霂调侃道:“堂堂大将军,连衣裳都不会脱啊。”
元南聿恼道:“这是什么破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
“你说朕的冕服是破衣服?元南聿,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朕的不敬,足够你的掉一百次脑袋。”
“可惜你只能砍一次。”元南聿嘲弄道。他终于解开了大带,散开了玄衣,把那厚重的冕服褪了下来,挂在了一边。
陈霂指了指头顶,元南聿摘下他的冕冠放在一旁,陈霂又抬了抬脚,戏谑地看着元南聿。
元南聿深吸一口气,跪了下去,给陈霂脱下了靴子。
陈霂这才坐在了床上,淡笑着看着元南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