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苔、玄藓虫,这是檀问枢起?的名字,他特意培育了这批诡物,撒在?碧峡水中,已经有许多碧峡弟子丧命了。”她?语速很快,像是迫不及待地把这细枝末节都交代完,赶着去?说别的,“以你的实力,怎么?搞出这么?多伤的?”
卫朝荣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满身?尽是星星点点的玄色苔藓,大大小小的伤口勾连,汩汩地流着血,站在?她?面前,神色平静从容地一下一下止着血,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问她?:是先有“玄衣苔”这个名字,还是先有玄衣苔这种东西?
——一身?是伤,血流不止,他居然还有心思问她?“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她?愕然:这算是什么?问题?
卫朝荣看着她?呆滞的神色,像是忍不住一般,微微勾起?唇角。
曲砚浓看到他笑,意识到他是故意作怪,气不打一处来,攥紧了药瓶,冷着脸问他来做什么?。
卫朝荣说了。
他说上清宗有机密要务,非得有人来魔域一趟不可,他主动请缨,顺路过来看看她?。
曲砚浓心里想着不再见他,一拍两散,可真的在?碧峡见到他,她?又把那些复杂的思虑扔下,假装忘了,偏不去?想,板着脸问他:到底怎么?进碧峡的?
卫朝荣顿了一下。
“弱水苦海有碧峡弟子把守,其?中不乏元婴修士,若是不小心惊动了人,引来檀问枢的注意,太危险。”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我从天魔峡绕过来的。”
曲砚浓听得怔神。
她?从没想过他会翻越天魔峡过来,也从未想过有人会翻越天魔峡,那种绝境险地存在?的意义仿佛就是让世人绕道而?行,她?不知道她?能不能翻越,她?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这回?事——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九死?一生还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傻不傻?”她?像是在?嗤笑,可不知怎么?的越说越恼火,“就算你不想对上枭岳、想绕开?金鹏殿,也不必绕那么?远到碧峡,这根本就不顺路!”
卫朝荣寂然地点了一下头。
“是,是不顺路。”他低声?说,“可你说我们还会见面的。”
“我等不来,只好自己来。”他定定地看着她?。
曲砚浓忽而?什么?话也说不出。
她?讥笑他是个蠢货,明明有更稳妥的路,却偏偏选了条一望可知的险路,傻得可笑。
可他其?实只是想来见她?。
险渡天魔峡,奔赴千万里,只是为了见她?。
他就是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