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没必要问,而他也?不知怎么说,于是谁也?没问、谁也?没说。
他们互不相知的又何止是这一件事?
她疑心深重,偏又太骄傲,而他笨口拙舌,说不出个头绪。
在他命殒冥渊之前,他们有迷恋、有猜忌、有共同?经历的过去?,可唯独没有心意相通。
卫朝荣拈着花枝,颊边紧绷。
他惘然若失:时光太绵长,用一场盛大的死亡,掩埋了过去?的所?有秘密,只剩下剔除了酸涩的虚假甜意。
横亘在他和她之间的,又岂止是一道冥渊和一千年时光?
假如当初他没有殒身在冥渊中,假如他们仍然像从前那样不明不白地?亲密着,在漫长的一千年里?,又会走到什么样的结局?
他们终有一天会分开吗?
妄诞虚渺的魔怅然伸出手,虚无?的五指穿过幽邃胸腔,触碰到那颗幽黑奇诡的心脏,可无?论怎么触碰,也?触不到那一阵又一阵的沉沉钝痛。
是离别美化了过去?,让他们都忘了,在生离死别到来之前的岁月里?,他们已将近走到了尽头。
从来、向来,他们一直不是性?情?契合的眷侣,无?论身份、立场、性?情?,他们其实根本不合适。
有一万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分开,除了一腔滚烫的爱意和孤勇,他一无?所?有,也?只能奋不顾身,去?搏一个虚妄的可能。
“原来……”他怔然看着自己,很慢很慢地?说,“不止是因为?魔啊。”
*
阆风苑里?,曲砚浓难得地?笑了一回,又在意趣消散之前敛去?笑意。
“听够了吗?”她问申少扬,神?色又是淡淡的了,让人捉摸不透她此刻的想法。
申少扬很想摇摇头说没有,但他怂。
仙君的底线最好还是不要试探了吧?试着试着恐怕就?该当场逝世了。
“够了够了。”他很言不由衷地?说,“仙君实在宽和,连我?这样的不情?之请也?愿满足,我?实在不敢再厚颜乞求更多。”
但如果可以更多就?好了!
曲砚浓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想要说什么,却被?匆匆赶来的元婴修士打断了。
“仙君,戚长羽非要再见您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