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他一眼,恨铁不成钢:“淋雨不算。”
“啊——”脚下一空,骤然失去重心,随即天旋地转。
“懂不懂怎么注意啊?”女孩的眼睛泛着光泽,脸颊新鲜得像挂着白霜的鲜果儿,看他一言不发,用力弹了一下水盆,恨恨道:“拿水,物理降温。”
他打了个滚跌在地上,手掌和膝盖都火辣辣地痛,软绵绵的草叶上的露水蹭了他满脸。
“……”慕声看她,长长的睫毛微颤。
他翻了个身,包子脸气鼓鼓的,仰躺着望天,那红果子好端端挂在枝头,仿佛是在笑话他。
妙妙愣了半天,白皙的手指曲起来,点点自己的脑袋,语气严肃:“你下次要注意点儿。一直发烧,脑子会烧坏的。”
“嗳呦,小少爷——”乳母跑过来,大呼小叫地摸他的胳膊和腿,带着哭腔儿问,“乳娘看看,摔坏了没有?”
少年坐起身来,扎起的头发滑落到腮畔,半晌才答:“嗯。”
他眨巴着眼睛摇头。
“……醒啦?”
裤腿卷上去,膝盖蹭破了一片,鲜红的伤口触目惊心,乳娘倒吸一口冷气:“少爷啊——”
无意中一低眼,一双润泽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将她吓了一跳。
“嘘。”他推推她健壮的臂膀,认真打商量,“别告诉爹娘。”
“不烧了。”她松了口气,步伐轻快地起身出门,换了一盆水回来,搁在了桌上。
乳娘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好好的,爬什么树,那么危险……”
她温热柔软的唇瓣贴在他额头上的刹那,少年陡然僵住,浑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
他笑嘻嘻地指着树:“方妹妹想要那个红果果。”
半晌,似乎是觉得温度不够准,扳住了他的脸,俯身下来。
那个妹妹身体虚弱,只能在窗子里巴巴地看,他摘一串给他插在瓶里,也让她看得清楚些。
“咦?”她走到枕边,捡起了滑落的方巾,却没有急于盖上,而是伸出手盖在他额头上拭了几下。
“她就是说着玩玩,你还真……”眼前男孩的一双黑眼睛好像闪闪发光的宝石,又无辜又纯粹,她不再舍得再怪了,“乳娘拿药去给你涂涂?”
慕声立即闭上眼睛。
“嗯。”
她这才叹口气关了窗,扭身回来。
乳娘刚走,他的小腿被什么东西拱了拱,一低头,腿边一团褐色的毛绒绒的东西,正在拿头顶他的腿。
鸟儿扑棱棱拍翅前去觅食,叫声骤停。
他让腿,俯身饶有兴趣地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