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薄薄一张纸,几乎都能看见岳丈满意的微笑。
帐子里凌妙妙睡了,他便坐在桌前,取下笔架上的笔,草贴、婚书、聘单一应写过去,写得快而决绝。
他写至落款前,空了两行,将笔给她,指尖点了点纸:“在这儿写。”
她咬紧齿关摇头,他不再强求,低垂眼眸,伸手理了理她额际的头发,几不可见地笑道:“要你说一句喜欢,果真比登天还难。”
“……”她盯着空出的那两行,不动。
“……”温柔骤然在他眸中荡开,“不会再难受了。”
他的唇贴近她耳侧,带着耐心的哄诱味道:“写你刚才写的那两句话。”
“……”她眨着眼睛,戳戳他胸口,“你会难受。”
对于一个独宠女儿的父亲来说,什么家世人品都是旁人之言,亲女儿的首肯,才是板上钉钉的大红章。
少年却强行将她的脸扳回来,肯定道:“练习一遍。”
凌妙妙捏紧了笔,却不落:“你跟我道歉。”
她顿了顿,扭过头:“不。”
少年轻笑一声,低头吻她的头发:“我错了。”
“要不要练习一遍?”
凌妙妙顿了顿,刷刷写了一行字,撂了笔,开始自顾自玩手指。
“嗯。”她点头。
慕声低头一看,纸上只写了五个字:“我讨厌子期”。
慕声的脸色微有苍白,神色复杂地望着她:“一会儿要说的话,记得了吗?”
“……”他不做他语,另抽一张纸,更加工整地誊抄一遍,落款之前空下两行,将笔塞在她手上,“好好写。”
“喔。”她乖乖地抽回手去,交叠在腹部,睫毛轻颤。
凌妙妙抿抿嘴唇:“好好道歉。”
他的手覆盖在她手背上,握住了她的手,“休息一下,吃饭才会有精神。”
他不知她为何对道歉执念如此深沉,漫不经心地哄道,“我错了。”
“我不想睡觉。”她强撑着精神,玩他衣服上钉的几颗黑色玉珠。
她咬着牙,写得比刚才还潦草敷衍。
凌妙妙微眯眼睛,开始哈欠连天。这便是情蛊的副作用,一天到晚精神不济。少年将手伸到她背后,不顾她挣扎,将她拦腰抱起,安顿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