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放下来,瞬间酸软得抬不起来了,她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伸手托住了小臂。
妙妙闪动着杏子眼,冷静地望着少年的侧脸,无声地起了一后背鸡皮疙瘩。
“妙妙……”他一步迈过去,伸手拉住她柔软的手臂,颤抖着手检查了一下,他几乎不敢相信,刚才她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一步一步主动,连续不断地甩了一百多张符纸。
而且,不能是那种大义凛然的哭,而是要她楚楚可怜、梨花带雨、撒着娇求着他哭。
是……为了他吗?
——哭一下兴许可以,黑莲花最怕她的眼泪,仿佛流下来的不是水,是滚烫的岩浆。
一阵恍惚,一种慌乱的狂喜,伴随着极近负罪的怜惜将他淹没。他将湿淋淋的人搂进怀里,全然不顾她的衣服将他的胸前也打湿了一片。
凌妙妙颓然靠在椅背上想,她大概明白怎么能脱身了。
他就像充了气的气球,她只要伸手轻轻一戳,便瞬间漏了气,打回了原型。
而且,她语气越软,他越耐心温柔,眸中光芒越盛,几乎到了灼热的程度。
他近乎蛮横地抱着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身子在微微发抖。
妙妙故意将他使唤来使唤去,绕着小小一间房来回跑了一刻钟,他依然没有不耐烦,反而愈加兴致高昂。
这样紧紧贴着她,才让他觉得好受一点。
妙妙就像笼里的小鸟儿,就着主人的手臂啄几滴甘泉,差点憋屈成一只火鸟,在他手心里炸毛。
妙妙脸颊红扑扑的,赧然挣开他,忍着手臂的酸,扭头着急地跑掉了:我想小解……”
他顿了顿,随即将茶盏送到她唇边。
太阳西偏,酒肆成排的灯笼次第点亮,花折的大厅里很快坐满了人,小二在席间穿梭忙碌,桌上的珍馐一道一道增加,迅速摆满了。
凌妙妙咬着唇,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望着头上房梁:“我想喝水。”
茶杯在慕瑶指尖转动,她靠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空荡荡的两个座位,有些疑惑:“他们俩……今天还打算来吗?”
他仰头看人的时候,瞳仁和上目线的角度恰到好处,藏起了所有的爪牙,只剩单纯无辜的美,恨得人牙痒痒。
柳拂衣轻轻拍她搁在桌上的手背,顿了顿:“不来反倒更好。”
他眸中一凝,怜惜一闪而过,“我再帮你按按。”他捏着她肘关节耐心地揉了十分钟,问:“好点了吗?”
慕瑶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凌妙妙摇摇头,满脸希冀地看着他,见他只是卸了反剪她手腕的收妖柄,毫无解开绸带的意思,表情迅速垮了下去,气鼓鼓道:“疼。”
梆子声响。
凌妙妙双手骤然解放,未及收回来,他已经顺着她的手臂极其柔和地按了按,沿着血管的脉络捋了几下,仰头看她,“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