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声啊,那么多人你都杀了……”女人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轻笑起来,“现在又装什么好人呢?”
凌妙妙反应了半天,扁了扁嘴,抓住了枕头猛地一扔,几乎要哭出来。
“娘……”他伸臂挡在慕瑶身前,不知是冷,还是袖箭上的毒发,他浑身上下都在打摆子,“娘……求你不要杀阿姐……”
任务一已经完成了,也就是说,她费心费力设置的那个通道根本没有用,收妖塔已经到了怨女手上,而他们已经被怨女困在死局中了。
又一支袖箭出手,女人栗色的眸中带着冰冷的笑意。
兜兜转转,无论她如何奋力挣扎,仍旧走回了原著的结局。
慕瑶这才惊醒,一把拉过他护在身后,脸色煞白:“白怡蓉,你疯了吗!”
“七天之后,就是第一次熔丹。”
“阿姐!”心几乎在喉咙里跃动,他在袖箭射出的同时扑过去,袖箭带着寒风,“嗖”地射在他肩膀上,两个人被这一箭生生掼倒了。
凌妙妙竖着耳朵,耳边,柳拂衣还在忧心地说话。
箭头尖得几乎看不见,闪过一星寒光,法器是慕怀江的,威慑力巨大。
偌大的阵包裹住了整个宅子,不仅仅像是牢笼隔绝进出,更像是一只巨大的胃,要将里面的活物一点点消化殆尽。
女人掏出袖箭:“团圆去吧。”
被怨女动过手脚的七杀阵,就是这样的死局,每隔七天合拢一次,集中消灭阵中的猎物,是为“熔丹”。
他猛一回头,刚回来的慕瑶立在一片废墟之前一动不动,少女死死盯着一片火光,失了声,身形单薄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吹倒。
会法术的人,拼尽全力,熬不过第三次,像她这样不会法术的普通人,连第一次也熬不过去。
她的目光微微后错,落在了他身后,松开了手,意兴阑珊地呢喃:“还有一只漏网之鱼呢。”
慕声闻言,目光果然落在妙妙身上。
“我说什么了?”她猛地掐住他的下颌,朝那燃烧着的废墟扬了扬下巴,半是怜悯半是挑衅地轻笑道,“你看清楚了,那些人都是你杀的,跟我有什么干系。恩将仇报,养不熟的白眼狼,嗯?”
“就没有别的办法?”
这当口,千头万绪像是游鱼,没命地撞着即将倾覆的船底,胸口闷得慌,竟然有些想吐。他咬住了嘴唇,直咬得唇齿间都是血腥味。
“……”柳拂衣欲言又止,缄了口。
到现在,他才有些懂了。
慕声看着他的眼睛:“只剩那个办法了是吗?”
哄着他,骗着他,教了他整一年的反写符……
柳拂衣摇头:“不到最后一刻,不要往那条路上想。”他伸出手拍了拍慕声的肩,眼底含着一点坚定的光,“别担心,我和你姐姐在。”
他以手撑着地,艰难地向后退着,胸口的钝痛催逼着他,他像受惊的小兽负隅顽抗:“你不是这样说的……”
慕声罕见地没有躲开,只是安静地掖了掖妙妙的被角,纤长的睫毛垂下:“她已经烧第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