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没有再响起。
相反,她的一生,似乎从来没尝试过这样疯狂而纵情。
他将人一把拎过来,强硬地搂进怀里。几乎是同时,新一轮的攻击随之落下,整个阵心的的空间似乎都被拉伸变形了。
“我也是。”柳拂衣笑着擦了擦唇上血迹,平静地望向前方。
他无谓地顺手擦了嘴角涌出的血,抬头望了一眼阵心的小小开口。二人如同井底之蛙,只能看得到头顶极高的一线希望,却永不可及。
“瑶儿,活着是为了不留遗憾。”
凌妙妙绝望地看着他,身子颤抖起来,先前只是抽泣,现下彻底变成了崩溃的大哭。
九玄收妖塔震颤起来,塔窗内红光迸出,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危险摆着小木塔的梳妆台,像是被小鸡啄破的蛋壳,承受不住这样的能量,绽开一道道裂痕。
没有人闯进闭合阵心的先例,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已经到了邪术反噬自身的地步。
怨女正静坐在宅子中的房间里,双手死死扣住桌子,手背上血管迸现,眼球里布满血丝。
他望着她,停了片刻,果然从嘴角溢出一丝血线。
阵心被慕声强行裂过一次,不得已吞下两个人,又被大量符纸攻击,阵心受扰,阵中气场骤乱,已然失控,现在即使是她这个阵主人,也无法控制它吞噬天地的欲望。
晃动的气波表面熔丹没有停止,还在继续。
再这样下去,她也将葬身此地。
凌妙妙脑中一片空白,被扬起的衣裙系带,不住地轻碰她的脸。
此时此刻,九玄收妖塔也躁动起来,巨大的能量辐射四周,她坐在凳子上动弹不得,犹如发病似的,身体抽搐起来,眸子在栗色和黑色之间反复交错变换。
“想死是吗?”他嘴唇轻启,声音很低,“正好,我也不想活了。”
“听闻人死以后,要过奈何桥。携手走过去,来生还能做夫妻。”
他的脸色青白,嘴唇毫无血色,浑身上下都让冷汗浸透了,唯眼眸两点漆黑,幽幽地望着她,看上去像是地府来的少年鬼差。
慕声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冰凉的颊边,他的声音已然很轻,还坚持说话,睫毛扫在她的指尖,语气很平和,“今日我们一齐死在这里,你会不会在桥下等着我?”
认识慕声这么多日夜,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脸色。
凌妙妙哽咽着,身子不敢动,生怕一动,便引得他大量吐血:“等。”
凌妙妙睁开眼睛,与来人四目相对。
少年抬起头,漆黑的眸望定她,半晌,唇边翘起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似乎是在笑她。
一个黑色的影子落了沿着那道裂口,迅速落了下来。
他这样笑着,缓缓地垂下睫毛:“都是骗人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