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痕挺想听的,可一想到容迟所说所做的目的,又开始抗拒。
但容迟根本不理他,自顾自回忆起来。
他讲的是和颜喻的初见。
应该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吧。
他从小就不被待见,明明是个男孩,偏偏又弱得很,说难听了就是娇气,和娇气相配的,是他那张和贫寒很难沾边的昳丽容貌。
街坊邻居都说,他该是个女孩的。
父母不待见他,反正他们已经有能传宗接代的儿子了,于是就把他卖到了凭栏阁。
他脸好,开价高,足足卖了三十两银子。
父母拿着钱走了,他被关在柴房,先用三天的不吃不喝削削锐气。
然后被半死不活地拉出来,洗了个澡,喂了口饭,绑到一群公子哥面前开始竞价。
竞的是所谓的第一夜。
他吃完饭好歹有了点力气,想破口大骂,可是嘴被封上了,于是他把所有的力气用在瞪人上了,可是没有用,他心里清楚得很。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颜喻被一群公子哥簇拥着进来。
不是容迟想注意,而是颜喻太显眼了。
当时的颜喻才十五六岁,不知是不是发育得太晚,脸上还有一点点婴儿肥,可能是又羞又愤吧,一脸红彤彤的,红意都漫到耳朵上了。
颜喻身边的公子哥一个赛一个懒散,衣襟松松垮垮,头发也凌乱至极,偏偏颜喻不是,衣襟紧紧裹着领口,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在一群妖魔鬼怪面前,竟然像个还没断奶的小孩。
过了会儿,不知那些人说了什么,颜喻憋得脖子都红了,引得一群人哄堂大笑。
下面热热闹闹,一点也没耽误拍卖的进行,眼看快到尾声,那个最高价的肥脑袋正期待地搓着猪手。
他呜呜叫着,本意是反抗,却恰好引来颜喻的注意。
颜喻皱了下眉,立马有人凑到他耳边,像是在解释原由。
听罢,颜喻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应该是生气了,气得连害羞都忘了。
就在老鸨笑着说出结果时,颜喻突然站了起来,视死如归般,把肥脑袋的价翻了一番报出来。
在场静了静,虽是不敢明目张胆,但还是像看傻子一样看颜喻,一夜而已,哪用得着这么高的价格。
容迟也愣住了,他觉得颜喻蠢极了,但一想到被买的是自己,他就像咬死这个人。
是以,从他被绑着手脚搬到床上开始,他的嘴就一刻没停过,不断地慰问着颜喻的祖宗十八代。
他原意很简单,就是输人不输势,他今晚怕是真要被撅了,既然如此,他肯定要从嘴上把所有都给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