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眼好笑地挑起,如意问:“我就不能是因为你?”
因为他?沈岐远下意识摇头。
就算是最喜欢他的时候,她也不曾因为他的在意而断绝跟任何人的往来,用她先前的话来说,情爱从不是束缚,每个人都有与旁人来往的自由。
大抵也是因着她这话,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说服自己,不要太在意她喜欢多少人,就算两人在一起了,她也难免对面容俊朗的少年人吹个口哨什么的,天性嘛。
但现在,她好像变了。
沈岐远有些怔忪,怔忪之后,喉咙就有点发紧:“你以前,是骗我的?”
如意眨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企图装傻:“多久以前啊?”
“还是同修的时候。”他微微抬头,下颔绷紧,“你说人的天性里从来没有忠诚这个东西,是后来被规矩强行套上的,所以我们不用遵守。”
提起这茬,如意轻哼了一声:“你也不想想我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
便就是竹醉与她比试之后,他不来看她,反而去看了一眼竹醉的伤势,这才气得她找了几个漂亮师弟来给自己上药。
心里本就有气,他回来瞧见还好意思垮脸,如意自然是要呛他这几句,反正这人当时不通情窍,听着只会觉得有道理。
但她没想到这人一记就是这么多年,甚至于现在与她在一起都还强压着一些情绪,导致总是患得患失。
说来也算她的罪过。
轻叹一声,如意勾起了他的手指:“人的天性里就是没有忠诚这个东西,但它也不是被规矩强行套上的,是由强烈的爱意而催生。怕伤害对方就会忠诚,想让对方放心展露爱意也会忠诚。”
沈岐远听懂了,有些晦涩地垂眼,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
像是想相信她,又像是还有些犹豫。
如意倒是不着急,他的心里没底不是一天造成的,自然也不可能在这三言两语里就消弭于无形。
日子还长着呢。
第二年初春的时候,沈岐远得了十日休沐,如意也终于将妖族的一堆杂事解决完了,两人相约出游,又觉得一板一眼地共游没意思。
于是如意道:“我心里想个地方,你心里也想个地方,我们从不同的方向出发,看看最后要多久才能找到对方可好?”
沈岐远有些犹豫,两人虽然有千年的默契,却是有两千年的时间都不是在一起的,那些岁月里她经历过什么他都不知道,自然也无法猜中她想去哪里。
不过看她这兴致勃勃的模样,他最后还是答应了。
春风起,两道身影一南一北地消失在了天地间。
沈岐远压根无心看什么风景,他先去万妖窟附近等了一天,没等到她,反而是看见了一群迁徙的妖怪。
大夏和大乾休战之后,大夏民间的香火开始慢慢多起来,稍稍有些妖力的妖怪都被安排去了各个庙宇里做工,比起从前随时被道士斩杀的提心吊胆,它们更乐意去大夏完成一些人的愿望。
有嗅觉灵敏的妖怪发现了他,但没做出什么警示,反而是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然后暧昧地笑了笑。
沈岐远脸上有些挂不住,别开脸就继续去下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