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恺南咬了咬牙,一把抓过手机,迅速恢复网络通讯,点开了詹子延的新消息:
「Kent,有空聊聊吗?」
……原来不是找他本人。
骆恺南松了口气,给小号上的詹子延备注为“Janson”,以便区分,然后靠上椅背,拧开冰镇过的汽水,灌了一口,回:「有空,什么事?」
聊天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詹子延似乎组织了很久的语言,过了一分钟才回:「我那个助教学生,你还记得吗?」
骆恺南怔了怔,没料到是关于自己的话题,握着汽水瓶的左手停滞在半空,右手飞快地打字:「记得,他怎么了?」
这次詹子延回得很快:「他只旁听这一个学期。」
Kent:「所以?」
「所以我好像,不该跟他太亲近。」
小橘猫欢快地喝着刚到的奶粉,小小年纪就已经显露出了吃货本性,粉舌头像装了小马达似地高速甩动,瓷碗的周围一圈地板上溅满了奶渍。
詹子延坐在一边看它喝,羡慕它的无忧无虑,也羡慕它找到了自己这个依靠。
起码在它有限的生命里,有人会悉心照料它一生。
可他自己却仍是孑然一身。
他问骆恺南能不能养猫,又让骆恺南给猫起名字。可临别前,骆恺南最后的那句话,令他惊觉,他终究还是得自己过。
哪怕他们白天总待在一块儿,晚上也一起愉快地吃了饭,但归根结底,骆恺南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圈子。
他们人生的重合部分,仅仅是这一学期而已。
学期结束那会儿,正是冬天,届时,他的办公室又将恢复冷冷清清。
从冬天到春天的那段日子,没人陪他熬。
「为什么这么说?」Kent问他。
詹子延心里疲惫,不想打字,发了条语音,自我剖析:“我朋友少,最近又分手了,正孤单着,刚好他出现,对我特别好,我就跟他走得近了。”
“但是,我想了想,再怎么孤单,也不该靠和学生交朋友来缓解。就算是带了四年的学生,毕业后也很少会回学校看望我,何况他只待一学期。”
“我这么亲近他……到时候他说走就走了,只有我怅然若失。”
Kent似乎不理解他的心情,回复:「他走了你们也可以联系,又不是再也不见了。」
詹子延:“他不喜欢学校和老师,现在愿意听我的话,一是被逼无奈,二是因为他人好。等他离开了,哪里还会想得起我。”
Kent:「你从哪儿得出的这个结论?」
詹子延:“我们今晚一起捡了只猫,我想让他帮忙起个名字,他却说随便。”
骆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