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架相机的调整好角度,将镜头怼在云词的脸上。
透过镜头,负责摄像的人忍不住在心底“操”了一声。
难怪能让人发倒立洗头这种毒誓。
这人确实长了一张很难不被人注意的脸,整个人异常冷清,但眉眼线条却出乎意料地柔和,透出一种与冷感截然不同的温润感,两种感觉碰撞,衬得他像一块冷玉。
少年站在光影下,正低垂下眼看他,嘴里吐出的却是一句:“哦,可我不是新生。”
他说话时语调会不自觉拖长一点,让人难辨真假:“其实我已经毕业了。”
“……?”
不是新生?
负责采访的人犹疑地说:“可是你看起来年纪不大,而且拖着行李箱……”
云词把手机塞进兜里,掀起眼皮:“这得问我爸,基因天赋。”说着,他扫到不远处某个拖着行李箱和大袋行李疾步往他这赶来的熟悉身影。
“看见那边那个非主流没有,”云词抬手指了指那道身影,“我来送他入学。”
“我是他的……”
云词斟酌了一下:“表舅。”
收到信息后一路狂奔而来,生怕超过三分钟,刚好听到这句话的李言:“…………?”
什么表,什么舅,表什么舅?
表舅?
李言染了一头非常醒目的黄色头发,穿着拖鞋,整个人带着几分无业游民的味儿。他瞪着眼,脑子还没转过来,发现那架摄像机离开了云词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并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他有时候是真的很无语。
反正采访谁都是采访,校记者立马抛出新问题:“你表舅对你真好,特意来送你报道。”
“看你带的行李很多啊,是第一次离开家出远门吗?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有没有什么期待?可以和大家说说吗。”
李言扛着袋子,站在镜头前,脱口而出一句“我靠”。
“我靠……我表舅。”
李言吃了屎的表情,麻木胡扯:“没错。我表舅对我非常好,他平时很照顾我,我即将在我表舅对我的欢送与祝福下,进入南阳大学,开启一段大学生涯,我希望我自己能好好学习,将来成为一名对社会有用的人。”
李言说完,居然还听见一阵掌声。
他过扭头,发现他“表舅”没骨头似地倚着栏杆,在为他鼓掌。
他和云词高中的时候同校,连着三年都是同班,又恰好考进同一所大学,约好了今天一块儿报道。
但是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