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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安静极了,炎拓很注意身法和蛙鞋的踢法,以免必要的抖动扬起泥沙、造可见度的下降,虽然他带的这款电,亮度最高可六千流明,高亮状态下能支撑一百二十分钟,泥水再浑浊也是问题。
水里浮游生,动植都,也认出是什么,些一蓬一蓬,些一条一条,都很和缓地从炎拓身边飘,如果是残压计和计器荧蓝色的数值始终在提醒他,他几乎察觉间的流逝。
二十分钟。
三十分钟。
四十分钟。
最大值了。
炎拓身在水中,上下,无依无靠,电光探亮前路,胳膊渐渐发颤,甘心啊,前头还路,凭什么,凭什么就能继续了?
再多四分钟吧,他已经能做四分钟闭气,还能为自己多换几步路。
炎拓心一横,继续前进,残压和计的数值跳得让人心烦。
两分十秒的候,电光的尽头处,忽然了些异样。
说上来,模模糊糊,影影绰绰,河道两边坑坑洼洼,像前几天经那么顺滑——当然,“顺滑”只是比较而言,河道也可能平顺光滑如镜。
炎拓的心砰砰跳起来,他努压伏这种情绪:靠气瓶顺气的候,心跳加速可是事,会加快余量消耗的。
两分二十七秒,炎拓压伏住心跳了,甚至于比前跳得还厉害。
他觉得,自己看了石窟。
没错,是石窟,受聂九罗的影响,炎拓在闲暇,会翻看石窟雕塑的资料,还会看一些纪录片,虽然在还看大清,但他隐约觉得,这个地下石窟,巨大而又阴暗,形制点像敦煌和龙的风格,壁上凿龛,一个连着一个,窟龛里似乎还石雕泥塑。
因为人在水下,位置低,所以抬头观望,压迫感极强,仿佛是漫天神佛,当头罩来,个人如蝼蚁般微足道,立生顶礼心。
这是什么东西?地下工程吗?还是原本地面上的石窟群因为地壳变动等原因、整体沉入了水下?
炎拓尽量大口呼吸,下意识加强了推进器的档位。
近了,又近点了。
炎拓意识,这像是凿出来的,而是天然形:这段河道的壁上,知道是是因为石质的原因,就是很多窟龛样的、一两米长宽左右的浅坑,因为密密麻麻,一个连着一个,再加上洞里造像,人在远处看,难免就会生出身入石窟群的感觉。
可是,造像又是什么东西呢?
炎拓往前又行进了十多米,接近边缘处的、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触目所及,惊得脑一炸,水里翻仰了身,险些控住平衡。
是造像!那是个人!黑巾缠头,头上一团歪髻,肚腹处覆着皮甲,一如他在秦陵兵马俑里看的人俑。
这是个秦朝的……缠头军?
此此刻,炎拓也顾上什么气瓶余量、间限制了,得挥霍就挥霍,他稳住心神,调转推进器的方向,近前去看。
真的是,就是个人,活生生的男人,造像再惟妙惟肖,也可能做这么肌理分明。这个人的身上,覆盖着一层近乎透明的、微带肉粉色的膜,这膜包裹着人身,甚至和洞壁连在了一起。
再靠近点看,炎拓的心跳几乎都要停了。
这人呼吸,而且很奇怪,他皮肤粗糙黝黑,右脸颊上却碗口大的一块,一直连右鼻翼处,肤色相浅白,也更细腻。
炎拓颤抖着出去,隔着潜水套,触摁了一下外层的皮膜。
柔软,弹性,似乎是肉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