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整晚未眠,站在屋檐底下,一直看着砖瓦上结冰的冰条。
真是晶莹剔透!
景容推开房门出来,正见她一席麻衣白袍,正髻束立披落至腰间,侧着如水墨般的眸子抬头凝望,白莹的大雪映照着她小巧的身形格外挺立,伴着栩栩冷风,两袖长袍拂动拍打,几丝青发屡次在精致的脸庞上跳动。
此等美景,难得一见!
恍悟之间,景容有些出了神,薄唇微勾,走到她身旁,望着漫天大雪,伸出掌心接了几粒雪花。
“先生该不会看了一晚的雪吧?”
纪云舒不语。
“冻伤了?哑巴了?”景容问道。
她摇摇头,目光从屋檐上抽离回来,淡淡一瞥,反问他:“周府的红木床,不知容王睡得可好?”
“不好。”
“哦?小的看您倒是睡得挺好。”
这一说,景容倒是兴致浓浓,长眉一挑:“那先生倒是说说,这寒冬腊月的夜,本王如何睡得好?”
纪云舒平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自信道:“小的记得,昨晚王爷腰间的玉佩,错戴在了腰间前一寸,现在却不偏不倚、正好戴在腰间前三寸处,而王爷衣着整齐,有刻意装扮的痕迹,这都足以说明王爷的神绪很清醒,睡得很好,再者,王爷颧骨微有抬起,导致眼骨上方有所浮肿,这也只有在人进入安好睡眠时才会出现这种现象。”
一一分析完。
“不知小的分析的可对?”她问。
景容微惊,天下的奇人他天南地北的见过不少,只是这个小书生,未免太聪明了点。
他忍不住感叹摇头:“真是可惜了。”
“王爷为何这么说?”
“小小的一个锦江城,恐怕要装不住先生了。”
语罢,景容嘴角藏着一抹神秘的笑。
纪云舒看了看他,罢了,没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