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计划着晚上的头等大事,随着闻湛一路到了闻珏宴请众人的大堂。
陆云初盛装出席,一登场,大堂里就安静了下来,接着众人交头接耳,明显就是在议论她。
闻珏见她来了,脸都黑了,快步上前走到她面前遮住众人的视线,把她拽到一旁,瞪着她:“你怎么来了?”
陆云初摸摸自己的发簪:“我怎么不能来?我是闻府的女主人。”
闻珏脸更黑了,咬牙切齿道:“鲜廉寡——”
四个字还没说完,余光瞥到了旁边站着的闻湛。
他恶狠狠的表情僵在了脸上,错愕地看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闻湛没什么大的反应,冷淡地对他点了点头。
“你怎么——”闻珏太过惊讶,将陆云初抛在了脑后,上前与闻湛对话,“你愿意踏出……”
闻湛侧过头,浓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层阴影,掩盖了他唯一会泄露情绪的双目。
陆云初觉得她应该和闻珏有一段争吵的对手戏,可是闻湛出现了,闻珏一副震惊和心不在焉的样子,无暇他顾。
闻珏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陆云初,神色复杂:“你是因为她而出来的吗?”
闻湛一直都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样子,没什么反应,闻珏早就习惯了,自顾自地说下去:“是她逼迫你的吗?她怎么敢——”
闻湛不等他说完,就与他擦肩而过,走向了陆云初。
陆云初知道他俩关系古怪,但并没有太多探查的心思,与闻湛交代了几句,先行落座。
这个时代规矩不重,男女席面之间仅隔了一层薄纱做的屏风。
陆云初有些担心闻湛,选了个离屏风最近的位置,隔着屏风看他。
“瞧她,真是脸皮厚……”
“是啊,不过倒也是痴心一片。”
同桌的妇人交头接耳,陆云初听见了,不耐烦地扫她们一眼,她们纷纷噤声。
宴席很快开始了,陆云初把目光收回来,盯着桌面上的菜,嗯,果然没什么好吃的。
像这种宴席,菜都是早做好了的,而开宴时间或早或晚,厨娘们只能将菜温着等待主人吩咐,所以菜的味道会大打折扣。
陆云初品了一片儿炙羊肉,温度稍凉,膻味儿很重,调料放得也不多,没有灵魂佐料孜然在,她勉强咽下后,打开了食盒。
今天她想了一天要带什么,最后决定做一碗骨汤麻辣烫。麻辣烫总是与路边摊挂钩,常被冠以廉价的名头。长辈一听到麻辣烫三字,立马就会跟上“不干净”三字。可在陆云初看来,麻辣烫可谓是食物界任劳任怨的劳模一枚。
想要把麻辣烫做成绝顶美味很难,但想要做的难吃也很难。最重要的是,万物皆可麻辣烫,想要吃的蔬菜肉类放进麻辣烫里,一锅滚着,只需要一个碗就能酣畅淋漓地享受满汉大全席般的丰富滋味。
麻辣烫的名头起源于四川,往北走,经过劳动人民的智慧改造,风味全变了个样。吃不了太辣的,便以猪骨汤作底,鸡肉调鲜;天气寒冷容易变凉,便浇上厚厚一层浓稠的芝麻酱,封住热度。
陆云初揭开盖子,那股浓郁鲜香的四溢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