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徵睁眼静静盯着低矮的顶棚半晌,道:“祖母崩逝,手里留有一些势力。”
柴太后虽是女流,却也是一代人杰,当年居后宅却知天下局势,在先帝赵玄道生起兵念头之初,断言支持他的决定,并修书说动母家柴氏与一众姻亲故交,在赵玄道起兵伊始给予了很大助力。
这样一个女人,不幸晚年丧子苦心护持幼孙,除了朝堂斡旋以外,她手里不可能没有暗势力的。
事实上,赵徵接凶信后立即急赶回京,除了奔丧以外,另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接手这股暗势力。
他现在骤逢惊变,孤身在外,耳目闭塞,不管从哪一方面看,都得先把这柴太后的暗势力接过来。
待了解清楚现今的局势和情况,才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赵徵说:“我们明天就动身。”
……
一个多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赵徵真不愧能当大反派的人,愈合能力惊人,身上两处大伤口都已经开始结痂了。
他没有再等,马上决定掉头出发。
一夜无词,次日天蒙蒙亮,两人就起身了。
纪棠是被冷醒的,现在已经很凉了,篝火余温散尽之后,她睡着睡着就蹭到赵徵那边去,她睡得四仰八叉蜷缩一团,赵徵却全程仰躺一动不动,显示极其良好的出身。
让纪棠有点羞愧,她出身其实也挺好的,但现代不十分讲究这个。
她赶紧摸了摸嘴角,还好还好,没流口水。
赵徵不知她心理活动这么活跃,他早就醒了,不过没动免得弄醒她,她起了,他活动一下被枕得有些发麻的胳膊,起身收拾骡车。
牵骡,把车抬起来套上,用剩柴火扔得远远的。自从他伤势大见起色之后,这些粗活都不用纪棠干了。他开始有些生疏,但很快就熟练起来了。
纪棠铲了柴灰和茅草一起扔远,回来把地面拾掇一番,这边没小溪,两人用葫芦里的水洗漱一下,然后就出发了。
目标明确,直奔东北,陆路水路都走过,途径一个县城的时候,赵徵还弄来了两份户籍。
不知他怎么操作的,但户籍是真的,上面记录的年纪容貌身形特性和他们两人还挺吻合的。
这就更好办了。
两人速度一下子加快了。
在将要接近京畿区域前夕,刻意寻找的两人最后成功在一个商队找了一份临时工。
这样层层伪装,两人顺利穿过的阜山关,山下一马平川,再往前,就是雍县了。
“他们会在雍县等我。”
柴太后坐镇京城,原来的联络点其实是在京内的,但赵徵现在这情况,潜入京城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雍县本是柴太后以防万一之举,没想到有朝一日还真用上了。
赵徵脸阴沉沉的,之前所有和缓已悉数尽去了。
纪棠喊他:“阿徵,先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