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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后天越来越冷,不过水面还没结冰,扬起风帆,呼啸的北风船行速度反而更快。
顺水而下,一日多后抵达的沛州。
马蹄沓沓自远处而来,一路疾行鼓点般的快,却少了往日的沉凝焦躁,多了一种振奋人心的躁动,侯忠嗣接信那刻当即调转马头,火速赶往沛州码头等待。
离得远远,纪棠就看见黑压压的兵士,一个身披青黑铁甲玄色将氅的魁梧将军正翘首以盼,时不时焦急踱两步,一见船影出现几步冲出迎到码头最边缘。
“殿下!!”
侯忠嗣很激动,差点就直接跳上船去,赵徵一步踏上码头,他高喊一声,连忙俯身跪礼:“标下参见靖王殿下!!”
声音很大,震得纪棠耳膜都嗡嗡作响,可见这人情绪有多么激动。
“殿下安全无恙,标下等大喜,标下昨天已传信给了国公爷和钟离将军,想必国公他们闻讯,必大喜过望!”
赵徵叫起侯忠嗣,激动一番,侯忠嗣马上请赵徵先去驿馆休整,虽然时间很赶,但侯忠嗣已经叫人安排了好大夫起居等等,第一时间先给赵徵诊脉。
这几个大夫是沛州城口碑最好的大夫,战战兢兢给靖王殿下请过脉后,都道殿下暂无大碍了,伤势最沉重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差不多痊愈了,唯一就是失血过多,接下来要注意好休养补益,不然长久怕会身体有碍云云。
侯忠嗣柴义再三询问,并比对了这几名大夫开的药膳方子,这才另行使人去准备安排。
一通折腾下来,天色已经不早了,侯忠嗣遂请赵徵先梳洗休息。
次日一大早,他又禀赵徵:“殿下,昨夜接到国公与钟离将军的飞鸽传书,柴国公和大将军得讯后已立即动身赶往沛州,想来不日就到。”
赵徵颔首:“好。”
不管是赵徵,抑或侯忠嗣,谁也没提动身回京的事,而是先停在沛州驿馆,等钟离孤和柴国公赶到再说。
钟离孤和柴国公来得很快!
昼夜兼程,跑死了四匹马,花了两天时间,就从六七百里外的信州矩州前后脚抵达了沛州。
夜半。
听到膘马嘶鸣的萧萧声,纪棠惊醒了,微微推开窗门,发现赵徵也醒了。
两人起身下去。
这个不大的驿舍,外围是侯忠嗣的精兵内围是柴义亲自率人守卫,一推开门,柴义就低声禀:“主子,纪先生,柴国公与钟离大将军刚到。”
纪棠听见声音,两道浑厚男声极力压低在和侯忠嗣在低语,细听一下是询问赵徵的身体状态的,这边门一响,两人大步冲了上来。
“殿下!”
“殿下!”
是两名正值盛年的魁梧武将,身上仍穿着青黑软甲,满面风尘仆仆,激动得无以复加。
纪棠不着痕迹打量,钟离孤她算见过一面,很威武,暂时不说,她关注重点更多在柴国公身上。
赵徵的外公老柴国公前年病逝,如今这位是他亲舅舅,只不过之前纪棠听赵徵说过,柴国公在西北和翟通缠斗坐镇多年,他和这位舅舅见得不多,从前也基本是兄长联系,所以并不算熟悉,故先前腹背受敌身负重伤对一切人事抱着深深怀疑和忌惮的赵徵下意识把他也排除在外了。
现在纪棠冷眼看着,柴武毅看着很激动,真情流露,当场就哭了,哽咽说了几句,纪棠细听,“幸好殿下安然无恙……不然九泉下无颜面对父亲……”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