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太慈殿西堂。
徐太后进到内殿,挥散跟着的宫娥,匆匆朝上首坐着的太皇太后走去,雍容端美的脸上显出几分焦虑。
“母后,郁清珣私自调动营卫……”
“急什么?”年过半百的太皇太后看着手里的奏章,头都没抬。
徐太后脸上急切未消,“他没调令私自调动营卫,若是……”
“调令?”发鬓半霜白的尊贵妇人终于抬眸看来,眉间一点美人痣,褐色双眸有着岁月赋予的明睿,又不失原本美丽,“大将军郁清珣统领全国军务,更兼三省之一的尚书令,本就有调动六部、执掌军政的职权,他人就是你口中的调令。”
“可这不符合规矩……”徐太后眉头颦蹙,还想再说。
“那又如何?”太皇太后觑着她,语气平缓而浅淡,“这么点事你就想对付他?”
“可……”
“回吧,等他哪日调的不是营卫而是禁军时,你再跑来慌。”太皇太后从容打发,垂眸继续看向手中奏章。
徐太后还是欲言。
太皇太后翻了页奏本,“他做事没这般不知轻重,你且等着,要不了多久他自会过来请罪解释。”
“禀太皇太后,大将军府长史祁寅请见。”外头传来内侍略显尖锐的通禀声。
“瞧。”太皇太后轻瞥了眼徐太后,“这不就来了?进。”
“进!”旁边女官立时朝外传达指令。
不一会儿,一个穿六品深绿色官袍的中年男子,随内侍进来,低头恭敬下拜行礼,口中道:“臣,大将军府属官长史祁寅,叩见太皇太后,恭请太皇太后金安。”
“安。”太皇太后颔首回应,脸上露出温慈笑意,“祁长史所来何事?”
“臣为郁公大将军之事而来。”祁寅拱手跪着,垂目不敢抬头,“郁国公之子今日意外走失,国公不得已调用了南衙营卫追寻,特命臣代他前来请罪。”
*
运河流岸。
几骑快马沿河岸直奔,后头另有一骑轻骑追赶上来,略落后于最前头的郁清珣。
“禀国公,属下已盘问过各处岸口,今晨共有七艘货船、两艘客船驶离,其中四艘顺流往南运河,五艘往北驶向景湘湖,据岸口的人回答,两艘客船上似乎都有类似夫人的人,另……”回话的亲卫稍顿了下。
“据城门那边的消息,往云州去的官道上,似乎……也有类似夫人和两位小主子的踪迹。”
郁清珣神色冷沉,目光直视着前方,没停歇地狠狠抽了一马鞭,“我顺流往南,你着人另追向四处,派人把守去往景湘湖的河运,并通知各地知府知县把守城关,拦截所有七岁以下孩童,无论男女!”
“是。”亲卫答着,调转马头返回发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