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唯一的血脉尚在狱中,我身为他长嫂,又怎能安稳坐于家中?”
卫韫说得忐忑,最后那声“打死”,仿佛是卫珺真的能从坟里爬出来,把他打死一般。
楚瑜抬眼看向谢太傅,她已经跪了一天一夜,面色有些憔悴,谢太傅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说要我哥知道我把你气成这样,非把我打死不可!”
说着,他摇了摇头,负手从宫门进了宫中。
“嗯?”
楚瑜抬头看着谢太傅的背影,明了了谢太傅的意思。
卫韫点了点头,看着楚瑜冷着脸往外走,又叫住她道:“嫂嫂……”
跪的时间还太短,还配不上这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嗯……”
她闭上眼,没有多说。
说着,楚瑜站起身来,同他道:“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
朝堂之上没有任何人提起这事,直到最后,御史台一位年轻的陈姓大臣终于忍不住开口出了声:“陛下,卫家如今满门老小都在外跪着,卫家乃四世三公忠烈之家,哪怕卫忠犯下滔天的罪过,也不能这样对这样的忠义之家啊!”
楚瑜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听到这话,曹雄便站了出来,怒道:“陈大人此言差矣,七万人马岂是儿戏,按照老夫之言,今日卫忠犯下的罪过,哪怕吵架灭族,亦是足够的!”
“也没什么了……”卫韫小声道:“就剩下些鞭伤什么的外伤……”
“曹大人未免太过逼人,”那陈御史涨红了脸:“哪怕是民间犯法,亦有留养之法。如今卫韫乃卫家唯一的血脉,莫说卫韫还未认罪,哪怕是认罪了,也应是照顾母亲至善终之后,再来接受惩处。此乃人伦之理,曹大人之想,着实过于残暴了!”
大片大片的淤血外加上狰狞的伤口,看得人心里忍不住颤抖起来,楚瑜没有说话,她看了看伤口,平静道:“我会让大夫配置专门的伤药来,还有其他伤口吗?”
曹雄闻言大怒,和陈御史当庭吵了起来。然而两人也算不上什么实权人物,吵了一早上后,此事也就罢了。
见楚瑜怒了,卫韫终于放弃了挣扎,撩起裤腿来,将伤口露在了楚瑜面前。
楚瑜听闻了此事,她知道,此事在朝中越吵得大、吵得急,那离陛下一份“满意”,也就越近了。
卫韫没说话,还是有些扭捏,楚瑜怒道:“快些,别浪费我银子!”
楚瑜并不着急,安安稳稳跪着。
“长嫂如母,”楚瑜瞪他一眼:“你在我心中就是个孩子,别想太多。”
头一天艳阳高照,第二日就阴雨绵绵,体力不好的,开始陆续倒下,便又人抬了回去,只留一座灵位,继续陪伴着众人。
“这……”
待到第三天早上,太阳又辣又毒,倒下的人越来越多,而朝堂之上,为卫家争执的人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