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热吗?”江阔看着他身上的疤,“小风一吹我都觉得凉,你光个膀子是热还是耍帅呢。”
“凉是吧?”段非凡低头看了看自己。
“是啊。”江阔点头。
“来,我看你挺闲,”段非凡冲他招招手,拿了旁边的塑料袋,从里头拆出来一块叠好的不知道什么布,递给他,“干活儿。”
“……这是什么?”江阔问。
“围裙,新的。”段非凡拎着这块布一抖,一条明黄色的围裙出现在他眼前,上面还印着四个大字,海天蚝油。
“滚!”江阔震惊地迅速后退一步,“我不要这个。”
“一会儿又是油又是水的崩你一身。”段非凡又抖了抖围裙。
“崩就崩,”江阔说,“又不是崩肉上,崩衣服上怕什么。”
“洗不掉!”老叔在旁边说,“那都是酱,沾上就洗不掉了。”
江阔很坚定地看着段非凡,摇了摇头。
“行。”段非凡点点头,把围裙套在了自己身上,还反手在后头系了个蝴蝶结。
江阔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
“过来,”段非凡冲他偏了偏头,“我说你做。”
“凭什么?”江阔终于反应过来,他只不过是随口找了个借口过来,并没真打算在这儿打什么工。
“凭你来了。”段非凡一指旁边的水池,“洗手,洗干净点儿。”
江阔看着他,没动。
“赶紧的,”段非凡说,“打工的时候你愣这儿的这点时间,就够被辞退了。”
江阔等够了三次辞退,才慢慢走到水龙头前,开始洗手。
也行,体验一下马啸是什么感受吧,比起打扫卫生扔垃圾来说,做酱牛肉听起来还没那么辛苦。
搓了几下手,准备挤点儿洗手液的时候,他发现旁边放着的是一桶两升装的洗洁精。
“洗手液呢?”江阔转头问。
“就那个,”段非凡抬了抬下巴,“洗洁精。”
江阔这种碗都没洗过的人估计不会知道,这种场景里,洗手液远没有洗洁精好用。
段非凡看着他挤了点儿洗洁精,带着想要体会一把普通打工生活的新鲜感认真洗手,转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愉快和期待。
段非凡有些感慨,他从来没有过江阔眼下这种新奇的心情,因为这些事一直是他和段凌生活的一部分。
小时候每次被拎来干活儿,就想摔东西,段凌跟他对打,都想让对方屈服多干一些,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都不再会对这些事有任何想法。
高兴是必然不可能,但生气和烦躁也都没了,总之是逃不掉的活儿,是生活的一部分。
对于江阔来说就不一样了,这是插曲,他的生活是吃着六亲不认,赛车跳伞射击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