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谨然笑了笑,用温和的声音,“你要去了,他们会以为我们去干嘛的。”
在希德的臭脸中,剧组的工作人员听见谨然居然自己开始调侃,纷纷兴奋起哄……离开了那群闹哄哄的人,谨然独自来到洗手间里,走进隔间关上门,长吁出一口气,告诉自己该面对还是要面对,万一是个好消息呢?这么安慰着自己,他背靠着厕所门,将那揣在口袋里捂了一晚上的手机拿出来看了看——
在揭发那个跳楼的人不是江洛成,谨然也不是什么“逼死前男友的白莲花”这出大戏后,许许多多的谨然粉丝为他叫屈,然而在出柜的风波之后,不得不面对还是有粉丝表示对这件事接受不能真的转路人的事实,哪怕是有公司的水军在背后推动,这个时候能为他站出来说话的声音依旧显得很小。
而此时,各大门户网站上,那些黑们的口风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方向,比如——
那个跳下来的人不是江洛成你们就欢天喜地了?有病吧?
哪怕是个无辜的路人粉也是一条生命吧,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袁谨然才跳楼的?
这种明星真恶心,现在一言不发还和没事的人一样,就该封杀他!
你们指望同性恋有什么良心,这种人本来就是心理有毛病,不然性取向能异于常人么?
“……”
恶言依旧未停止,甚至愈演愈烈。
谨然缓缓闭上眼。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大概就是所谓的“怕什么来什么”,心中虽然有一些类似于“果然还是这样”的感慨,事先也确实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骂自己“恶心”的时候,那种冲击力还是比想象中来得更大一些。
他只是想好好地演戏,好好地跟喜欢的人过日子,仅此而已。
为什么明明两件看上去很简单的事情碰撞到一起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团糟呢?
所以的舆论压力铺天盖地而来,压得他丝毫喘不过气。
甚至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了极限,无论被如何鼓励,如何的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最终上战场的时候,面对恶言恶语,所有的心理防线还是会崩溃的不堪一击——
谨然沉默,低下头进入自己的微博,想了想后他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慢吞吞地打下“我很”两个字,在他刚刚输入下一个词语的头一个拼音字母时,身后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人拉开,另外一个高大的身子挤进来,飞快地抽走了他手中的手机,同时蹙眉看着低着头盯着自己脚尖的黑发年轻人道:“躲起来看这种东西你是不是很闲?事到如今你不会还在天真地指望那些躲在网后面的黑能够因此而放你一马吗?这种只有在童话故事里才会发生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世界才真是充满爱……你还发微博?这时候你想说什么?问候那些黑子全家祖宗?别告诉我是‘我很抱歉’,行不行你要敢做这种委曲求全的道歉我真的会揍死你——”
男人的话因为瞬间扑到自己怀中的黑发年轻人的撞击而戛然而止,他先是一愣猛地闭上了放狠话的嘴,而后默默地抬头看着自己因为条件反射高举过头的双手,沉默,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几秒后,他放下手,将手放在用双手死死地抱着自己腰的黑发年轻人背上,僵硬地拍了拍,技术相当不娴熟地安慰道:“没事,没事……别理他们,尸检结果还没出来,相信我,打脸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现在就暂时让他们嚣张一下好了。”
怀中的人没反应。
良久,当姜川稍稍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试图去看他是哭了还是睡着了,这个时候,他才听见谨然用正常的、只是有一点点郁闷的声音道:“哄小孩啊你,继续啊,别停。”
“哄小孩要用糖,”姜川想了想,认真问,“所以要给你买么?”
“……”
“袁谨然,我对你没别的要求,但是就这件事上,别认输。”
“……好。”
“给你买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