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撞在一起,搅浑得靳邵没听清她喃喃了什么,只见她把手机塞回去,又伸出来什么,步子往前跨。
那一瞬间,靳邵自觉把唇放低一寸,结果是他想岔了,这姑娘倾过来,手一抬,一条项链从他脖颈往后环,她正身迎着,抱着他的姿势,近得嗓音直贴耳根:“生日快乐。”
僵住那会,靳邵觉得生日快乐这四个字简直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人在说出来的时候,什么样的音色,好像都能不自觉地温柔,平和到他以为他姑娘被夺舍了。
黎也耷拉脑袋,打量项链的旧复古工艺吊坠纹理和双G互扣,自己都觉得品味在线,说:“你脖子上还是戴点什么好看。”
靳邵才缓缓下移视线,倒没事先想象黎也送他什么,或者什么都不送也没关系。他早就没有了生日的概念,只是回国后,樊佑会帮他记着,组几个人出去喝点酒,老爷们唠唠嗑,这一天就过去,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过了这么多年再回想,反倒是在小城里,她一口一个捡来的送给他那个音乐盒时来得难以忘怀。
他也从不许愿,他人生中每一道坎坷都在提醒他事与愿违,而当他以这样的心态去凝视她的眼睛,那些都烟消云散。
“还能许愿吗?”靳邵盯着她,问。
她茫然四下顾盼,因为酒醉,显得有些微凝滞的呆,说:“这儿又没蛋糕卖。”
“谁说许愿一定得要蛋糕。”
黎也看着他,困惑,但点头,“也行。”
于是,靳邵就眼睁睁见她伸进兜里左掏掏右掏掏,十秒后掏出了一枚火机,咔擦,点起火苗,还是防风的幽蓝焰火,递到他面前。
“你凑合一下。”她学他的,来句:“就这条件。”
八成是喝蒙了,拿着防风火机让他吹蜡烛。过了会儿,他稍弯了脊,大掌覆在她捏火机的手背,忽然就说:“不用许了。”
火苗倏然回收,靳邵从她手里抽走,在她惊疑神情中,笑着说:“你今晚就帮我实现吧。”火机也踹口袋,“这个没收了。”
打着实现愿望的名头,靳邵手机上给樊佑发条消息就拉着黎也往外走,她喝多了除了偶尔乱跑,反应力也会大大下降,靳邵这么说的时候,她没分析出什么意思,被他拉走一条街了,也忘记问。
没着急叫车,沿着临街店铺,攘熙人流,靳邵揽着她不紧不慢地往前晃,将要走进一家小超市时,黎也余光瞥见靳邵翻出了收缴她的火机把玩,并质问她:“你到底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折寿的知不知道?”
早有预料,这个问题现在脑子里过了几遍,但她也不好说,“那太早了,上高三那会儿?”
靳邵按着她的肩,带着她脚一起停了。
感受到灼烫目光,她也没所谓,瞥他:“现在说折寿,晚了。”
黎也总算想起问他想带自己去做什么,但他没回答,也没动,脸也板着,僵持有一会儿,憋出来句:“为什么?”
黎也笑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又不是乖女孩儿。”
她就是喝多了也受不了靳邵这个怨妇表情,他不动,她反倒主动拉着他往前走了,虽然也不知道走去哪,还是被靳邵掰了个方向,进了小超市。
他一边带着她往深处的售货区走,一边听着她迷糊眼迷糊嗓子再讲点迷糊事:“我也不期望到时候给你多守几年的寡,咱俩估摸都活不到一百岁,你前脚走,我后脚就——”
就被捂了,靳邵搭她肩头,手伸长一绕堵她嘴,把人弄懵了,听到话更懵:“你再说下去,我不舍得搞你了怎么办。”
黎也:“?”
先还在想他怎么不答话,刚把他手掰下来,就停步在一排货架前,一抬头对上两排整整齐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