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细微而脆弱的声线,像是被猎人捕获的小动物,只能惴惴不安地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这一刻,严倾彻底清醒了。
他沉默了片刻,双手移开了她的身体,然后后退一步,不再与她肌肤相贴。
尤可意又叫他一遍:“严倾?”
这一次是询问而不安的口吻。
他在原地顿了顿,然后从地上拾起他的衬衣,帮她披上时尽量避免与她的身体有所接触。黑暗里,他低头对上她亮得无措的眼眸,低声说:“穿上,把衣服穿上。”
“怎么了?”她的声音很是紧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停了下来,只能慌慌张张地伸手拽住他的胳膊,“为什么……为什么停了?”
严倾在迟疑该如何作答。
她却心慌得要命,索性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死死环住他的腰,不安地叫着他的名字。
重新被她抱住,感受着与他紧紧相贴的柔软身体,严倾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的身体早就有了变化,此刻也不过是更加明显罢了。
他只能有些用力地拉开尤可意,低头哑着嗓音对她说:“尤可意,还没到那一天。”
她问他:“哪一天?”脑子里混乱地闪过很多念头,她捕捉到了其中一个,有些恍然大悟地问他,“结婚那天?你,你想留到那一天?”
她没有想过严倾会有这样的思想,跟他的身份格格不入。
严倾摇摇头,抬手摸了摸她的面颊,有些不舍地摩挲片刻,轻声说:“不是结婚。”
“那是——”
“是我走出这条路,可以给你一个普通人的生活那一天。”
“……”她没有想到答案竟然会是这样,一时怔忡无语。
黑暗里,面前的男人低下头来与她耳语。
“说好要等到那一天的,我等得起。等到那一天,我可以对你的人生负责了,才能要你。”
才敢要你。
才要得起你。
他并非正人君子,不会坐怀不乱,但有的事情太过明显,就好像他的人生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就好像普通人的生活不是他想给尤可意就一定给得起的。
那些都需要时间。
而在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时间里,谁都不知道是不是只要意志力足够坚定,他就可以等来那一天。
严倾告诉自己:不确定的计划只能叫做幻想,他不能用幻想的名义对她做出无法更改的事情。